突然浑身一暖,一件玉色披风不知何时落到了肩头,同时看到了一双纤长的手。那双手上不仅有握笔留下的茧子,还有持刀枪剑戟留下的痕迹。
一双手足以看出一个帝王是否养尊处优,难得一身功夫深不可测。这也是岁月磋砣积累起来的。
他有今天的成就应该也是踩着多少的艰难才熬过来的。
一抹温暖居然把她心里残存的所有怒气都撇得干干净净,眼潭里映下他的面孔。不到而立之年却有着一双看遍苍桑而依然精锐无双的深眸。冷俊的面孔勾勒的弧线真是天匠雕琢出来的。
他美,美得像一块冰,尤其是左眉心里的那颗痣。据说那代表着一个人的智慧,他的睿智的确叫她瞻仰过,再多看一眼又像妖孽。也像遥不可及的魔鬼。一靠近就能有窒息的感觉。
易川夏还是第一次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到这种气场,叫她都觉得需要仰望的气息。
“朕带皇后去一个地方。”身边闪过那条颀长的身影,剑眉一挑那便是深刻的睿智与王者之气。很是自然地捉住易川夏的手。随即拽她离开了御书房。
他总是喜欢这样的出奇不意。想出现时就出现,不想出现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风怀轩,像天上的云捉摸不透。说不定下一刻,他就变幻了形状与色彩。
易川夏挣扎了几下,想甩开他的手。谁料他一个回头过来,冷冷地眼神像冰钩子似的皆是不满,他在示威,他要捉她的手便捉,不要捉她的手便就不捉。
出了御书房,外面就有好多的宫婢和太临,易川夏亦不好发作失了帝后的颜面只好忍下。
再往前不远就是龙行宫,他径直拉了她入了寝宫,很快就有两名小宫婢送上衣物。
小宫婢应该是平时侍候他起居生活的,就当着易川夏的面帮他宽下龙袍,换上一件绣着竹叶青的白色长袍。
极少看到他穿素色衣裳,没想到却是另一种风姿,从高高在上的帝王变成哪家修养极好的贵公子,墨发玉簪搀起,余下的发披在背后折射着日暮时分的余光,那是何种的迷离。
只是这“贵公子”的身上依然没有略去他本身所拥有的气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同凡响,绝非池中之物。
“娘娘,请更衣。”小宫婢侍候好了风怀轩,捧着另外一套女装走至易川夏面前,毕恭毕敬。
在这里,在他面前,更衣?她肯定不习惯,睁大了眸子睨一眼风怀轩,迟迟不让宫婢上前侍候。
也许说她习惯了傲玉的贴身侍候。
只是傲玉早早被他打发回去凤来宫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风怀轩并不作声,只是嘴角轻轻一扯,似是很不屑,轻袖一扬,径直出了寝居。他是要告诉她,他不屑看她更衣。
可恶的!易川夏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气,恨不得甩他两拳。
魔君走了,亦不能再为难人家小丫头,于是换*上的宫装,重新换上的少妇装很是得体,是她喜欢的素静颜色,上面绣着几朵淡淡的兰花,简而不俗,倒与风怀轩的衣着遥相呼应。
要是二人如此走在大街上,肯定人家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夫妻。
如此换上便装,肯定是风怀轩要带她出宫。
的确,易川猜中了,出了龙行宫,外面已经有一匹华丽的马车等候,而驾车的车夫也不是普通人,看他的身手和体形应该是练家子。
车辘轱的声音响起,吱呀吱呀地响着,打破了笼罩在黄昏日落里的一丝平静。选择天快黑了才出宫。
可说他是国事繁忙,只有此刻才能有时间。
也可说,他早就计划好了的。
车厢里不是一般的宽广,四壁都是用上好的锦缎黏合上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简榻、茶几、点心样样都不少。
说来他还真会享受,一辆出行的马车都要布置的如此奢华。该说他是勤政呢?还是说他变相铺张浪费?
先前还有几分夸他来着。
易川夏懒懒地撇了一眼对方,此时风怀轩比谁都享受,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半躺在简榻上,流发顺着榻栏铺泄而下,好像一团浓浓的研墨。愈走天愈黑了,车厢内被侍从们挂上了夜明珠内,明亮的如同白昼,正好映射到他精致的五官上,投下的阴影都是那么的美。
美有何用,不过是一个装着一腔冰冷血的怪物。
此次出宫,易川夏的心头突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山雨欲来前夕的那种不安。
奇怪,这是怎么了?使劲地摇头,想把这种不安扔出脑海,只可惜愈想丢掉愈往脑子里涌。
“何事扰了夫人,如此烦忧?”冷不防的耳边传来风怀轩的声音,不冷不淡地,他半托着腮邦,双眼迷离地盯着她。
夫人?也对,这是宫外,自然不能爆露了身份。
“夫君莫要担心,妾身无碍。”易川夏配合的极好,迎上对方的眼神,淡淡回道。
“夫人放心,今日为夫一定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风怀轩漫不经心地捋了捋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