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吹起易川夏脸边的余发,清澈的眸宛如黑玉般的镶嵌。有那么一刻,她怔住,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风怀轩么?唇角淡淡的笑如开放春朝里的一抹白梨。清新淡雅,轻烟笼罩。别是一番滋味。
何时冷酷无情的魔君亦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这声。这表情在一瞬间的绽放。被他紧紧握着的手没有反抗,而是任由他握着,感觉到他手心里热汗的湿润。这是怎么了?
长睫一眨从沉醉中惊醒,“皇上确定自己是清醒的么?”讪讪一笑,刻意地提醒。
“怎么?觉得朕像在开玩笑。”风怀轩一声冷哼。嘴角的唇弧弯得愈发高挑。手劲一带将易川夏拉坐到榻上,“阿达木不仅是毒王神医,他还精通古今。有些话他应该跟皇后说过的。”
“原来皇上也知道。”易川夏保持初始的平静。风怀轩的眼神明暗不清。根本无法猜透他说此话是何意。
“如此,皇后也是知道的。”风怀轩眯起眸来点了点头。“阿达木说,朕与皇后有缘。合之而利天下,不如皇后试着爱上朕,也许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眸愈发的深沉。论智慧、计谋,这个男人绝对不在她之下,每一句话可能都透着陷井。
“如果臣妾爱上了皇上,皇上岂不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北暮顺利收入囊中?”易川夏呵呵一声笑,已是猜到风怀轩打得如意算盘。
“皇后不是不喜欢战征,不喜欢黎民受苦么?如此也是个好办法。难道皇后还想回北暮,继续做男儿,顶着一个虚空腐败的北暮朝廷过日子么?北暮的腐败不是一朝而成,多年长的日积月累才有了今天的腐败局面。腐朽的东西必须除之才可重生。”风怀轩一边说一边已经松开了易川夏的手,随即挪到她的腰间将她牢牢地环住,“当初在北暮葫芦口一战,朕是败给了皇后,朕也记恨过,朕也想着如何来报当日之仇。时间久了,朕觉得世间的女人原来还有皇后这般聪慧之人,朕留你在身边也说是爱才。”
不过是短短几日,为何风怀轩对她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当初他是多么的言辞凿凿,就是要把她留在身边当暖床的奴婢。
而如今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是阿达木的话影响了他,还是他正在使用怀柔政策。
若是她真爱上了他,他真的可以不费一点力气将北暮拿下!这个男人的心思是深不可测的。
“皇上做戏也该做得真切一点。”易川夏眉头一挑,嘴角抿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若是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她就当真万劫不复了。
“朕像做戏吗?”风怀轩有一丝不悦,眉头一蹙,双眼里又是灼灼的冷光,放在易川夏怀上的手扣紧了一分,“朕若要对付你,你早死了一万次了。”
“是吗?”易川夏轻声一笑,“皇上知道臣妾的性子,死对于臣妾来说不重要。”
“好个不怕死的女人!”风怀轩低低地一声咒,大手突然落到易川夏的肩头上,将她整个身子掰过来,盯着那双清澈的眸看了许久,最后眼里的戾气渐渐地消失,大手抬起,拂上她的发髻,伸手一抽拔下了绾住长发的簪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流泄下来,披散在红纱衣上如似一抹墨流划过,好是动人。
“你真的决定了?”大手抬起落到她的腰间,最后却是迟疑,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先前的争执。
再争也是无果。
他们很清楚,他来是为了什么,而她这般顺从是为了什么。
“皇上觉得臣妾还有选择吗?”易川夏漠然的一声笑,那笑她自己感觉到苦涩的味道。
“朕已经放了傲玉,在宫女所休息。”风怀轩缩回了手,忽然转身把脸别向了窗外。
那时那张精致的脸又迎来了冰冷,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人猜得到他在想甚,只有他自己知道,突然间他退缩了,何时起他风怀轩要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一个女人。
这本就不是他!
可为何看到她因为西门清扬送的一条犬而开心地笑的时候,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冲动,真想把那只小畜生拎起掐死。
这个女人对他从来没有这般的笑过的。
“多谢皇上。”易川夏微微颔头,紧紧揪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傲玉没事儿是她最想看到的。
“朕不想你谢朕!”风怀轩突然恼羞成怒地一声吼。
“皇上想的,臣妾明白。”易川夏扯唇一笑,很是安静地抬起手解开了红纱衣的束带。
风怀轩的脸愈发的青黑了,“够了!”心中是莫名的怒火,伸手一拦,紧紧按下她解束带的手,“在你心里,是一点都不情愿的吧。”他冷冷地笑,笑得甚至有些凄凉。
易川夏突然有些看不懂,风怀轩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为何情绪如此反复,那只钳着她小手的大手已经湿了,是满满的热汗。
窗风入屋,纱影摇摇。佳人对坐,四面相对,一片无声。
她看他,是莫名的不解。
他看她,诸多的愤怒。
“臣妾是皇上的妻,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