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醒了?”一个清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小梨,她笑吟吟地跟吃了蜜似的。
“嗯。什么时辰了?”易川夏支撑着身子坐起,好累,累得好像昨天挑了几百斤担子似的。
“回娘娘,现在快到午时了。”小梨回道。
“哦。”易川夏懒懒地应了一声,甩了甩有些发晕的头,“睡得这么晚了,怎么也不叫醒本宫。”
“皇上临去之前,吩咐过的,不许奴婢们打扰娘娘歇息。”小梨很是认真地回答,不过干净的脸上挤着满满的喜悦,“皇上真的很关心娘娘的。”
“是吗?”易川夏想起昨夜,不由一声苦笑。
“当然,奴婢在宫里当差这么久,还没听说皇上对哪个妃子像对娘娘这般细心的。”小梨歪着头说得一双小眼睛直眨直眨的。
“也许吧。”易川夏没有心思多想其他,已然掀了被子下了床来。
小梨虽说年纪小,但在宫里待得也久了,服侍主子很是利落,早已把易川夏的衣裳准备好了帮她换上。
然后再唤了其他宫婢进来把凤床上的床褥都给收拾了去。看到褥上的暗红,她们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是的,她们的主子终于得了帝宠!
梳洗完毕,易川夏简单地用过早膳,可是说连午膳一起吃了吧,可是身体还是乏得厉害,于是躺回软榻又补了一觉。再睁眸已经下午了,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据小梨说,傲玉已经回来了,被安排在凤来宫的偏阁养伤。易川夏本想去探望的,只是还未出门,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抹淡蓝,袅袅婷婷,纳兰芍药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一身最爱的幽蓝之色出现在大门口。
清雅女子身上除了大家闺秀的端庄,依然还有属于她的那份凌厉。
而淑妃肖玉儿大约是第一次来她的凤来宫,这个被闲置多时的女子若不是她的一把推手,怕早是花凋雾,泪满流。
深宫女子皆可怜,谁说不是呢。
“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二人一齐步入殿中,盈身拜下。
易川夏没有在大殿召见她们,而是换在偏殿,实在是太累,她倚在软榻上,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美丽佳人,一个个生得如同仙子下凡,只是可惜来了这深宫之中就等于耗尽了年华。
“妹妹们不用多礼,请起,坐。”她轻轻拂袖示意。
贵、淑二妃入座以后,小梨很快地奉上香茶退到一边。
而首先开腔的是肖玉儿,那个纤美的小女子,一双柔弱的眼睛浅浅看一眼易川夏,“皇后姐姐,是妹妹失礼,应该早来请安拜见的。”
“淑妃妹妹不用多礼,本宫早听说妹妹身体欠安在宫里歇息有诸多不便也是可以体谅的。”是的,一直以来,至少在未得帝宠前,她一直深居婉玉宫,凡事有什么后宫聚会,她都说身体欠安。
这个女子这么做,易川夏是了解的,一个不得宠的宫妃无须去参加那样奢华的宴会,只会叫自己更神伤罢了。
“多谢皇后姐姐体谅。”肖玉儿微微一福身,脸上有说不出的感激和喜悦,唯独贵妃纳兰芍药看着易川夏的表情就从始至终没有友好过。
上次初见,二人就结下了梁子,这就注定她们从一开始就是敌对关系。纳兰芍药是后宫宫妃中出身最高贵的女子,其父是神医门门主,虽说是江湖势力,但对东月朝廷的势力平衡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她之所以嚣张亦是有嚣张的姿本的。
“多日不见皇后娘娘仿佛是憔悴了些。”纳兰芍药也开了话匣子,一脸笑吟吟,似乎把上次之事都忘得干净,“不过看皇后娘娘的样子倒叫妹妹想起一人来。”
“噢?何人?”易川夏淡淡一笑,依然保持着帝后的风仪,举手投足都透着皇家的贵气。
“皇后姐姐可听说过前朝的神杏门,说来我们纳兰家与神杏门颇有渊源。”纳兰芍药咽了一口香茶,继续说道:“今日一见皇后姐姐,叫妹妹我想起了当年神杏门的青仪姑姑。”
神杏门是当年的四大显族之一,后来大卫国亡,就分裂成了今天的北暮国。这些可是难不倒易川夏的,前朝史记扎册她可是读得滚瓜乱熟。
而如纳兰芍药所说,神杏门和神医门本就同宗,当年大卫国时,两家本就是一家,都是神医门易氏。川夏祖父辈的时候,因弟兄不和,一支分裂出去,霸战江湖,成为神医门,尔后此支易氏脉派随了母性纳兰。
其实今天的神医门纳兰氏原来都姓易,说来这纳兰芍药跟易川夏是沾了血亲的。
但是易川夏的身份,除了皇帝,东月没有人知道的。
纳兰芍药更不会猜到她就是北暮皇室。提到青仪姑姑,易川夏的心不由揪了一下,她是川夏父亲最小的妹妹,也是神医门后来的北暮国最美的女子,后来好像为情所困,饮药自尽了。
难道这皮囊遗传了青仪姑姑的长相,被纳兰芍药看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