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月的那一刻开始,心情莫明其妙地开始变差。
烛火灯明,在小梨的巧手下。着装穿衣描眉点朱,还是那张精致的面孔,清澈的眸子。白皙的肌肤,两片海棠花般的红唇。
这就是她!
不再是那个女装男装的北暮皇帝。她是东月的皇后!只是这个皇后有意义吗?不过是一场交易的产物。偏偏风怀轩就是死抓着她不放手!
即不爱,就该放手!那个男人真是可恶,可恶是刺他千万遍都不足解恨的。
“都这般晚了。梳这么好看的发髻有何用?”易川夏对着铜镜一声浅叹,嘴角一扯,笑得有些无奈。
“说不定过会儿皇上就会来看望娘娘了呀?”小梨一脸的憧憬。继续帮易川夏整理衣服发饰。
“来或不来。重要吗?”易川夏回头,望一眼满面兴奋的小梨问了这么一句。
“娘娘为何不跟其他的妃子一样,千方百计讨得皇上喜爱呢?”小梨摇了摇头。颇是费解。从她第一天来凤来宫侍候的时候。就发现这位皇后娘娘与其他宫妃的不同。
她不渴望帝王的宠,为何呢?
得帝宠不是人人想要的么?
“情爱不是讨来的。是自然而自,由心而发的。”易川夏的回答语重心长。“等你再大一些了,就会明白的。”
“情爱,奴婢是不明白。但奴婢觉得皇上对娘娘的确很不一样啊。”小梨歪着头。又是满腹不解。
“也许吧。”易川夏摇头,不想做太多的争论,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周围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时间她强大的内心居然会被撞破,潜进了一些叫她多愁善感的“可恶分子”。
不能这样,绝不能这样!
又是使劲地摇头,拳头狠狠地攥起,竭力地克制住内心那一抹无法掌控的情绪,“小梨,拿酒来。”
“酒?”小梨大惊,“娘娘您要酒来喝么?”
“不喝能做甚?”易川夏痴痴一笑,酒不是来喝的,是给迷失的人解愁的。
“娘娘您是皇后,万一喝酒被皇上知道,他会——”小梨有些担忧地蹙起眉来。
“他知道就让他知道。本宫本来就不是来讨他喜欢的。”易川夏嘴角的笑是那般的无奈,提到风怀轩,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他的那张冰冷而坚韧的面孔,同时仿佛嗅到了一股淡淡香气,那是他的味道。
自己这是怎么了?
“去,快去!”接连的两声低吼。
小梨吓得一颤,大约从来没见过易川夏如此的生气,“是,娘娘。”赶紧地应声退下,不多一会儿便端着一壶酒踱进了寝居。
易川夏一手拿起酒壶,另一手端起酒杯,斟满一杯饮尽,再斟再饮,觉得这里的酒好浑,怎么也喝不醉。
喝不醉就再喝。
“小梨,上酒。”她的喝声很是响亮。
小梨除了无奈只有无奈,只能期盼着傲玉姐姐快些回来,怎么皇后娘娘失踪一回归来这般的好酒,她的一颗小心吓得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左等右等,没有等回来傲玉,却等来了一朵明黄的身影,风怀轩翩翩而来,面色依然是清冷一片。
“皇——皇上——”小梨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皇后娘娘她已经歇下了。”
万一叫皇上知道皇后酗酒,那可是怎么办,怎么办?小丫头觉得双手都在筛糠了。
风怀轩怔了一下,挥退跟随而来的一行内侍,目光灼灼地盯上小梨,“小梨,你是朕*娘的女儿,朕就是放心你,才派你来侍奉皇后,难道跟朕都不说实话?”
“皇上,奴婢——奴婢——”小梨头也不敢抬,支吾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风怀轩的眸子紧紧一眯,示意到内殿一定发生点什么,长袖一甩,大步迈进去。
“皇上,娘娘她真的歇下了。”小梨跪走着赶紧拦到了风怀轩的面前。
就在这时,寝居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小梨使劲地一咬唇,糟了,一定是娘娘摔碎了酒壶,想瞒都瞒不住了。
“这就是歇下了?”风怀轩眉头一蹙,冷眼一睨小梨,“欺君可是大罪!”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小梨无言对上,只是一个劲儿地叩头,再抬眸时,风怀轩已经飘然入了寝居,紧接着是一声哐当响,门被重重地关上了。这次,她连相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东月皇宫的人都知道,一旦皇帝发起火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这可怎么办?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明亮的烛火里还有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美丽的女子半躺在南窗下的软榻上,发髻上的珠饰不知何时落了一地的,乌黑的长发垂下,像一抹瀑流般地倾泄而下,给她原本清新的面孔上愈是添了一分女子的妩媚,地上是一地的瓷片,而她手中剩下的只有一支碎掉的酒壶柄。
绯红染上腮颊,如开放的一朵花儿,酒滴未干,沾在她的嘴角,那是格外的一种迷离。
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