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酒,拿酒来!”清潭般大眸欲睁未睁,纤长的手指在半空中摇晃,想抓什么,却扑了个空。
她的面前是一朵明黄,坚毅的身影伫立许久不动,能与之女子相媲美的面庞,剑眉星眸,五官精致一丝不苟。
相比平时,没有了那冷漠与无情,看这半躺未躺的女子,唇角居然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来。
那笑同样的美得动人。
俄而上前一步,紧紧地捉住女子扬起的小手。
“酒,我要喝酒!”易川夏攥住风怀轩的手,就跟撒娇的小女子一般开始发嗲,脸颊愈来愈红,最后漫延到颈脖。
“热,我好热!”
她开始旁若无人地扯自己的衣襟,也许她本来就把他当成了小梨,“小梨,本宫好热,口好干!”
衣衫滑落,露出的是雪白的玉颈。
“放当的女子!”风怀轩一声低咒,大手一揽,将易川夏从榻上抱起,同时制止了她的手。
面贴面的愈近,淡淡酒香从她的口中呼出,几乎全部地洒在风怀轩的脸上。“你不是小梨,你是谁?”易川夏打了个长长的酒嗝,使劲地挣了挣对方箍在她腰间的手,拉开一点距离,一脸痴痴地笑,将风怀轩从上到下打量个遍,似是想起来,似又忘记,眉头忽然蹙起,忽然又松开。
“你是他!”说完这一句,她咯咯地笑了。
“朕是谁?”风怀轩的眉头一紧,心中有一种冲动,想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不知道。”易川夏喃喃地摇头,回答的三个字叫人失望,“叫做‘不知道’,我知道也偏偏不告诉你。呵呵——”
难得地笑声在她的脸上绽放。
“那朕告诉你,朕是你的夫君!”醉得连人都认不出来了,风怀轩似乎极是生气,冷冷一声喝,愈发将易川夏揽紧。
“夫君,夫君?”易川夏对准着风怀轩的耳朵大叫了两声,“你是我夫君?!那你抱我,亲我!”
这一句吼出来足够叫风怀轩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这个女人的酒品真是不怎么样。
“你醉了!”风怀轩攥了攥拳,某一刻有一种冲动,真想泼一瓢凉水把给浇醒。
太放当的女子!
可是心里并不是那么的厌恶,反而她的呼吸这么近,叫他的心有点急跳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人,除了雪瑶,再无第二人,而她!越往下想,风怀轩就愈是纠结起来,眉头松开又拧紧,一个冷眼灼过去,“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深深的一句无奈,眉间的愁思清晰可见,搁在她腰间的手愈发的拥紧,突然很想很想把这个女人骨和肉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已。”易川夏突然挣开了风怀轩的手,揽住对方的脖子,迷眼相望,眼眶里浸出一抹泪光,“血腥与争斗,我都受够了,我因血腥而死,因争斗而活。我好累,真的好累!我只想嫁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我不想再挑江山的担子,再也不想,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感觉我要死了。呵呵——”
最后的一声笑,那是百般的无奈。
风怀轩冰冷的脸似是被何物融化了,渐渐替换的是柔情,看着怀里的女子,那满眼的脆弱,他再也没有从前的幸灾乐祸,而是心痛,痛得好像被无数钢针扎过的。
大手轻轻抚开她凌散的长头,黑玉般的眸子里浸着一抹血红,“朕带你回来是不是做错了?”
这一声的沉重连他自己都不可以想象的,曾经在她面前多么坚韧的一个女人,本以为她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
原来是她的内心深处是这般的无奈与痛苦。
为血腥而死,为争斗而活!是何意?他不懂,但听在心尖上却是一阵格外的刺痛。
“你不是说是我的夫君吗?你会保护我的吧?”易川夏扶上风怀轩的脸颊,眼里是女人对男人的柔情,笑意点点,忽而又摇头,“不,你不会的,你的眼里只有江山,女人只是你的附属品,我说对了吧。帝王的女人,永远都摆脱不了被冰封的惨剧,而我将是这惨剧中的一个!呵呵——”
又笑,笑得凄苦。
是的,她说得对,自从雪瑶之后,他对女人就像她说得那般,只是附属品,只是江山代价里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一直以来,他是这么认为的。
风怀轩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不知怎么的,内心深处那尘封的柔软被触动,对眼前的女人,他有了从未有过的怜惜,捧她起的小脸,凝神相望,“你不会是惨剧中的一个,你会是例外的!”
“是吗?”易川夏摇头冷笑,“那你废了六宫,只有我一人,要么跟我闲云野鹤,浪迹天涯。”
也许清醒了,也许没有。
“不可能!”风怀轩的回答很坚决,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