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看看,针对她的是些什么人。
就算这皇后位她不想要,临别之际,也得拖几个垫背的,这才是她易川夏。
傲玉和小梨重新看到了易川夏眼里的那份精明与智慧,主子许久不曾这样了。
这样的主子,才能她们曾经所认识的,皇后娘娘终于“回来”了。两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般是好,还是坏呢?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筵席摆在紫霄宫,戌时开始。
紫霄宫一直是东月接见贵宾的地方,在此地宴请群臣可是给足了路凝丹的面子。
算来风怀轩登基多年,如今已有二十七八,膝下一直无子,如今得一麟儿,即刻封为太子,看得出他对这个孩子的降临颇是珍惜的。
如此也罢,看来她的这个皇后位真的是坐不久了。对镜理妆,贴花黄,点翠钿,戴凤冠,着火红凤袍,外披雪白披肩。
“娘娘真美。”小梨不禁赞叹一声。
“当然了。”傲玉赶紧地附近。
易川夏看着镜中的自己,墨发如云,弯眉似月,潭清若泉,红唇翘鼻,不点朱而绛,不描墨而黛,天生丽质如雪山上盛上的一朵美丽的雪莲花。
她的美是从内到外的,散发着属于她独特的气息。
只是再美,也不过是一副皮囊,一个被禁宫中的女子而已,对镜绽唇,笑得灿烂,轻轻拂袖,随即转身出了寝阁。
外面是雪后放晴的夜晚,月光迷人,浅浅地洒在雪地里,映在她的脸颊上,那是一层层晕开的光环,好是动人。
小梨和傲玉紧其跟后。
安宁宫那边是请了她好几回了,翠儿可是早早送了衣物和首饰过来,她的出席是雪慧特意要求的,这也是易川夏爽快答应的其中一个原因。
早在半个月前,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那个卧病在榻的妇人就苦苦地哀求。若是以她从前的性子,定不会答应,只是从雪慧的眼里,她感觉到了一种温和与慈祥,那是母亲才能给的感觉,所以她应下了。
她料到,此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相比其他妃嫔的左呼右拥,易川夏的身边只跟着小梨和傲玉。当大殿门口的通报太监看到易川夏突然出现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地上前请安,“皇——后娘娘——”
易川夏不等通报太监喊出口,已经先一步迈进了紫霄殿。
“皇后娘娘驾到!”进殿之后,背后那个尖细的声音才响起,不过已经晚了,该看到的已经看到。
殿中主座本来是皇帝和皇后的,风怀轩此时还未来,左边空着,而右边却是已有人坐了。
不用说,那就是刚添龙子的路贤妃,小太子刚满月,她的月子也坐满了,这会儿正是春风得意时,从前一袭白衣已不在,早已换上华丽盛装,头佩凤饰金冠,那气派是一点不输给皇后了。
主副座上的是贵妃纳兰芍药和淑妃肖玉儿,但见二女,脸色各异,纳兰当然是不悦,她对后位觊觎许久,如果有人凭子得贵,踩到她头上,她自然不满。而肖玉儿还是那样一副平平淡淡,柔弱模样,看不出喜怒哀乐。
再说侧座,稀稀松松地也来了些大臣。
如此通报太监的一声报唱,大殿里的氛围顿时凝固,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大约有人欢喜有人愁,纳兰芍药是巴不得皇后与贤妃正面冲突然,而路凝丹第一反应是惊讶的,也许是惊讶易川夏为何会来?
只是也许而已,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了。最终打破这尴尬氛围的是襁褓里的婴孩,一声啼哭,极是响亮。
旁侧不远抱着小太子的*娘开始急了,左哄右哄,小太子就是停不下来。
“皇儿是不是饿了?”路凝丹借机赶紧回避了易川夏的眼神,连忙起身离了座位到殿侧从*娘的怀里接过孩子,哄了好一阵子才稍稍停下。
“臣等拜见皇后娘娘。”不知是谁呼了一声,群臣响应,方才起身叩拜。贵、淑二字同样不落礼节,低身拜下。
“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路凝丹抱着小太子亦是急急忙忙地奔过来给易川夏行礼。
“不用多礼。”一叩一拜足以叫当事人忘记刚才发生过什么,易川夏轻轻扬袖,绽唇微笑,在小梨和傲玉的搀扶下走上台阶,入了主位。同时余光睨了一眼路凝丹,见她脸色平静,不慌不忙,但单旁侧*娘,面泛慌色,极是害怕。估摸刚才不是小太子饿了,是*娘故意掐的,引开注意力。
路凝丹怕不是简单人物,身边的*娘都是这般老道,很懂得随机应变。
“皇后姐姐,许久不见,好像削瘦不少。”纳兰芍药一声轻笑,看似是好意寒喧。
“多谢妹妹关心,本宫一切安好。”易川夏浅笑回应。
“那就好,妹妹还以为皇上半年不去皇后姐姐那里,姐姐怕是闲得长草了。”不愧是神医门的人,仗势欺人如此明目张胆,纳兰芍药是一开口就言辞犀利,直插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