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谢过皇上。”路凝丹依然像从前一样,清雅高洁,本是宫女出身。但怎么看她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贵气。
许是做娘娘做得久了,人也有了精气神。不过易川夏都看在眼里并不这么觉得。
人性最不变的就是本质,做妃子也不过数年而已。如此从内到外都变了样儿。也许她本来就不简单。
半年而已,生子得贵。她身上的清雅渐渐蜕变。贵气、奢华竟与这样一个初见时,美得不染一丝杂质的女子联系到一起了。
可以说是众目睽睽了,风怀轩上前去很是温柔地搀起了路凝丹。脸上依然是冰冷与无情,但可说是他对后妃最好的温情了。
先不说身份较低的一些嫔子,就说说四妃之首的贵妃娘娘——纳兰芍药。先前与易川夏斗完嘴。这厢又该醋坛子打破了吧,一张美丽的脸臭得那跟个什么似的。
纳兰芍药是千金娇体,出身尊贵。自小就任性惯了。什么都现在脸上。她的情绪是最易较人觉察的。
如此,易川夏倒是认为众妃之中。纳兰芍药不是最可怕的那个。
再说她身边的淑妃——肖玉儿,与路凝丹一样皆是宫女出身。但气质迥然不同。
她一向是柔柔弱弱的小巧模样,性温柔,少言语。但见贵妃生气失礼,还小心在旁提醒。
“贵妃姐姐——”忙拉纳兰芍药的衣袖,提醒她莫要生气。
纳兰芍药方才醒神,知道自己面泛怒色,失了仪态。
这一切的点点滴滴,易川夏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在了眼里,后宫如暗流,早已波涛汹涌了。
对于这些,她并不感兴趣。
若非雪慧的哀求,这场太子满月酒宴,她也未必会来,来了又是风波不断。果然事情的发展在她意料之外了。
接下来,风怀轩所为,不仅叫众人惊住,就连易川夏也未曾料到,就在行完拜礼之后,各妃回归各处之时。
风怀轩径直拉了路凝丹走向了主位,他先行入龙椅,“爱妃,坐。”尔后他所示意的位置正是皇后的席位——凤椅。
可以说,他这么做,无视了法制宫规,也全然不把易川夏放在眼里。
这一举动,大臣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最重点的就是认为废后事在必行了。
当然,其中也会有人慌了,那就是纳兰氏。先前,有易川夏,纳兰芍药做不了皇后,如今好不容易有废后之说,依然轮不到她,岂不是可悲、可气。
大约纳兰芍药此时的仇恨都转移给了路凝丹才是。
“皇上,不可,这里应该是皇后娘娘的位置。”路凝丹这回倒是有了自知知明,赶紧地往后怯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旁边不远的易川夏,清雅的脸上还是不知不觉地露出一抹喜意。
“噢?皇后?”风怀轩冷冷的目光终于扫向了一旁的易川夏,那做作的凉意好像在说,不好意思,不知道皇后在此,“朕刚才怎么没有发现了。”嘴角勾起的弯弧,除了阴冷又夹杂了更多的情绪。
易川夏何以不知风怀轩是故意的,他是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她出丑,叫她无地自容,亏他对她用这样的心思。
半年未见,他依然不忘要以这样的方式挖苦她一番。说是不在乎的,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一股莫明的酸楚,好像左胸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剜开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平复,淡淡一笑,低身微拜,半年了,他没有变,而她也依然没有变。
变得只是这风华岁月,从春到夏,到秋,到漫天白雪飘扬的时候。
此时无声胜有声。
风怀轩注视着这个淡淡的女子,比起从前,她的心绪似是更平静了,她好像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后位即将成为别人的。
甚至他要把她的位置给别人,她的脸上都没有一点的难色,没有一点,失望,特别的失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望。
默默地用余光看着这个数不清多少个日夜未见过的女人,心里有了一种莫明的冲动。
本以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的,结果愈来愈浓了。
“这里的位置,朕说让谁做都可以。”终于,沉默好久的男人嘴角勾起一道弯弧,笑得,笑得多么的惬意,同时伸手,伸向了站在旁侧的路凝丹,“爱妃,过来,坐,朕说可以就可以。”
不顾朝臣的目光,不顾后妃的眼神,风怀轩的眼里只有自我。
“皇上,这般不可,按照祖制,贤妃娘娘不应在此位,此位是皇后娘娘的。”果然,殿下朝臣中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这个声音易川夏是熟悉的,就是先前为她说话的司徒景。
她心里清楚,司徒景这般说话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风怀轩,他怕皇帝留下话柄传到坊间,考虑真可谓是周到。
“皇后的?”风怀轩迟疑了一下,眼里的冷光愈沉,眸一抬,深沉而刻骨,脸颊的轮廓划出最美的弯弧,视线最终是盯在易川夏的脸上,“这个位置皇后早就不稀罕了。”
嘴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