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夏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风怀轩是故意的,故意在众人面前叫她下不了台。
恐怕今日一过,宫中废后谣言四起。
从此,她的日子就会愈发难过了。
“皇上说笑了。”易川夏依然是淡淡的容颜,她美丽而高贵,身上透着不可比拟的芳华。
纵使她是昙花一现,也是世间最美的昙花。
不论这是男人要如何的伤害她,她都要保持最冷静的头脑。
小梨和傲玉早就看不下去,几下想发作顶嘴,都被她的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这里,她本就不该来的。
“咳咳——”
故意地咳了两声,低身微拜下,“今日是太子的满月宴,臣妾本该留下来陪皇上才是,只是身体不适,恳请皇上恩准臣妾回宫歇息。”
看似卑微躬身,但这个女人骨子里都是傲气。
风怀轩只是摇了摇袖,示意易川夏可以退下,接下来看她一眼都没有,只顾着与路凝丹说话去了。
在众臣以及众妃的眼里,大概都明了,皇后是彻底倒尽了皇帝的胃口,废后一事是迟早罢了。
所达到的效果,易川夏早已料到,从殿上到殿下,走下台阶,能听到众臣以及宫婢的窃语,大抵都是不好的,她也懒得去听。
风怀轩啊风怀轩,你果然是冷血无情。
如此场面,竟是一丝面子都不给她。如此的彻底,叫她留在心里最后的一丝纠结都没了。
在东月,真的没有可以让她再留念的呢。
高傲地抬着头走出了紫霄殿,身后的华丽离她越来越远。
“朕将近而立,得一龙子,实属幸事,该好好庆祝一番才是。”风怀轩一眼也没有多瞄步出殿堂远去的女子,一手紧紧牵着已在旁侧凤椅上坐下的路凝丹的手,另一手轻轻一摇,示意歌舞。
在他眼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喜得麒儿,将来长大定是江山社稷之福啊!”
皇帝都开了言,众臣也不好再提刚才之事,皆都随声附和,欢乐声吹淡了刚才的一切。
皇后不曾来过。
皇帝也不曾说过什么。
皇后与贵妃、贤妃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是的,这只是表象。
歌舞起,乐声响。
风怀轩半躺在龙椅上,手是攥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但他的眼神几乎没有与她有半分交流。
偶尔低眸,饮酒之时,看殿门外,那个高雅的女子渐行渐远。
就好像离他的心越来越远,脸上的神情也愈多的严肃,酒一杯又一杯地下肚。
回到凤来宫以后,小梨和傲玉把所有的宫婢侍从都驱赶了。
“这么个大冷天,为何连炉子都没有燃?”
“还有,谁把窗户打开的,不知道皇后娘娘听不得冷风么?”
“小黑呢,谁把小黑关到屋子里来了。”
……
傲玉和小梨那是一个反常地斥责宫婢们。
易川夏坐在软榻上,抱着暖炉看着两丫环的身影忙碌,其实是忍不住想笑一笑的。
“好了,傲玉、小梨,你们这是怎么了?”易川夏一边说一边低了低眸,看到蜷在脚边的小黑,一把将它抱到了怀里。
“娘娘,奴婢就是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样?”小梨一开口,竟是哇得一声哭了起来,“路贤妃不就是生了龙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娘娘若不是为了救皇上落下了病根,说不定现在早怀上了。”一向沉重的傲玉竟也是埋怨起来。
“瞧瞧,你们俩这是吃了炸药了?”易川夏平静得好像没事人似的,愈发急坏了两丫头。
“不是吃了炸药,是吃了大炮!”小梨厥着嘴,又哭叫跺脚的。
“小梨,你可是在深宫长大的,这后宫的云起云落,难道你还看不明白?”易川夏的一句话终是叫小梨止了哭声,语重心长的话不无道理。
“娘娘,奴婢就是咽不了这口气。”小梨咬着嘴唇,忍住眼眶的泪,很是委屈地说道:“皇上他对娘娘明明有情,为何要这样伤害娘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后宫嫔妃的面这样的欺负娘娘,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奴婢就是想不明白!”
有情?
易川夏从来没有这么觉得,“他不过是太孤寂了,要多个人找乐了,结果就找上本宫了。”
说得有几分调笑,但听来还是很悲凉的感觉。
摇头一声苦笑,淡若风轻的一声浅叹,“帝王若真有情,也只给了那个最初的人。”
遥望窗外,感慨颇多。
发现自己真是变了,若是再从前,她可不会这么隐忍,但今日只觉得疲,与任何人都可以博个输赢,但在他前,她不想了,连争执都不想。
“皇后娘娘——”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小宫女的声音传来,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