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半年,虽说受了风怀轩的冷落,但阿达木和赤怒的药没有间断过,每天都有专人送过来。
易川夏对此并不抱太多的希望,希望愈大,失望愈大。其实当真治好了又如何,那个男人,她没打算接受。
“好了,本宫没事儿,你不要多想了才是。”易川夏盈盈一笑,轻轻敲了下傲玉的额头,拉她起身。
“娘娘,床铺好了,可以歇息了。”这时小梨也凑了过来,她总是笑嘻嘻的,给这冷清的凤来宫添了几分喜庆。
“嗯。”易川夏应了一声,也觉得乏了。冬日的夜晚总是叫人很想入眠的,虽说屋里起了炉子,但浑身还是凉得厉害。
床前,小梨和傲玉利落地帮易川夏宽下孤裘衣,褪下凤袍。玲珑的身材依旧,只是这般的美好却是无人欣赏,关在这深宫里只等凋零多么的可惜。
就在丫头们暗自叹息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急促,每一步都几乎能把地给踏穿似的。
不及她们反应过来,就听到哐当一声响,宫门被撞开了来,一抹熟悉的身影飘了进来,带着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谁这么大胆——”
傲玉和小梨自然是有些惊慌,这么晚了,是谁敢这么大胆擅闯皇后寝宫,正准备发作,声音哽了一半在喉咙里。
“皇——皇上——”
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喜悦,待反应过来,方才知道行下拜礼。
半年了,皇帝半年不曾踏进过凤来宫,今夜突来,甚是奇怪。再看那张脸,仿佛一块坚冰,一碰就能碎成千万片似的。
易川夏静静地站在原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依然是一身明黄,龙衣未褪,应该是匆忙而来才是,再看那双黑眸,眼珠子可以瞪得掉出来。
绝对的肯定,风怀轩不是来看她的,这样子气势汹汹,应该是找麻烦。
“下去!”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目标自然是针对傲玉和小梨的,不容置疑的冰冷。
傲玉和小梨自然是感觉到气氛异常,左右看看,有些不知所措,许是担心,迟迟不走。
“你们退下去吧。”易川夏补充了一句,以风怀轩的性子若是发起魔来,怕是她们都得受牵连的。
“可是——”傲玉和小梨又是一阵犹豫。
“没事儿的,你们先下去。”易川夏再一次安慰。
傲玉和小梨这才躬身拜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寝殿,宫门同时也被带上关闭。
四目相对,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怒气,而她却是一汪平静。
这是半年来,他们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面对面。纵使是上次的太子满月酒,他也没有这般正视过她。
真是有些难得。
风怀轩始终不说话,打破宁静的自然是易川夏了,“臣妾给皇上请安。”轻盈地拜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她很明白,接下来是不可预知的危险!
从风怀轩进门那刻开始,她就感觉到了。
“易——川——夏!”果然,风怀轩再开言时是一声暴吼,一个箭步上前,毫不怜惜地抓起她胸前的衣襟,狠狠地勒住,“你果然狠毒!”
“皇上的意思,臣妾并不太明白。”他五官的轮廓在她的眼瞳里渐渐地放大,如此的暴怒应该不是纳兰芍药挨了罚。
“你不明白?还有谁会明白!”风怀轩勒着易川夏的衣襟又紧一分,这力度恨不得勒死她,直到她剧烈咳嗽,脸颊通红的时候,他才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易川夏,朕告诉你,要是太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会叫你死得很惨!”
太子?
易川夏心中一凉,想到那个可爱的娃娃来,心中一恸,“太子?太子发生何事?”
“仅仅一个来月的婴孩,你都不放过,易川夏,朕真是小瞧你的狠心!”风怀轩眯着眸,双眼睨出来的冷光就像利箭似的狠狠插进她的胸口。
此话,能证明两个事实。
一个是太子出事了!
一个就是他认定凶手是她!
“皇上不能凭白无故的冤枉臣妾,太子到底怎么了?”易川夏深吸了一口气,先前心里的不安终是成了现实。
“朕的皇儿被人下毒,现在命在旦夕,你高兴了吧!”风怀轩冷冷地笑着,面孔变得狰狞。
下毒?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琴宴之上,路凝丹怀里的孩子还是好好的,为何一转眼就——
暴风雨来得好快!
“就算太子被人下毒,与臣妾有何干系?”易川夏一个冷语甩了回去,到底真正的凶手做了什么叫风怀轩认定了是她下的手。
“没有干系?!那这是什么!”风怀轩从衣袖里甩出一个香囊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易川夏认得,那是她的香囊,上面还绣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