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可以说是晴天霹雳。
先不说风怀轩的反应如何,就单易川夏她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像今夜这般的彷徨中。
仿佛从李安嘴里说出来的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戏,一场而已。但周围的一切都是活生生。
年过半百的李安。脸里眼里都是惊慌与失措,甚至可以说是老泪纵横了。他是跟在风怀轩身边。看着他长大。一步一步,近而立之年终得子,一场欢喜就这样没了。
那是何种的悲伤。
易川夏始终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何难受,许是想到襁褓里可爱的婴孩,肉肉的一砣。
无论他的父母做错了什么。但他始终都该是无辜的。
深长的吸了一口气。平复掉有些抑郁的心情,侧眸去看身边颀长的身影,高大、伟岸。帝王的风姿不改。
只是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的只是一腔沉黑。冷。万年冰封般的冷,比起先前。快要碎掉的僵硬,这会儿添了些许东西。根根的青筋暴起。
在易川夏看来,除了愤怒之外的痛苦,极其的。只是他掩饰的很好而已。此处,除了她只有李安,他还用得着掩饰吗?
或许他本就是这般的性子,不愿表露,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展现他内心身边的脆弱。
“李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川夏没有心思再去多看那张冰冷的脸,急忙追问了一句。
“回皇后娘娘,小太子晕厥过去就再也没醒来,太医一探脉搏,都不动了。”李安紧紧蹙着眉头,眼里都快滴出泪来,一边说一边密切地注视着风怀轩的一举一动。
“那——”不待易川夏多问一句,忽然背后一个猛力袭来,牢牢地攥住她的手腕,狠狠甩起。
“你现在高兴了吧!”冷声如磨咒般袭来,风怀轩的面孔几乎快要狰狞。
“高兴?臣妾为何要高兴?”易川夏一个冷眼瞍过去,看那张面孔上的扭曲极其的,那样子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似的。
如此,他是认定凶手是她了。
“易川夏,朕是小瞧你了!”风怀轩捏着易川夏的手腕,传来啪啪的声响,若是再多用一分力,大概她的手就要断掉,“你让朕无子嗣传承,朕会叫你北暮永世不得翻身!”
几乎是咬牙切齿,面对丧子之痛,风怀轩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一丝痛苦,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血与无情,黑眸大睁,就像一口无底的深潭想要把一切的生命力都埋藏进去的可怖。
这回,他是真的被愤怒,亦说者说是悲伤冲昏了头,没了理智,也没有了他该有的睿智。
看他的态度,几乎是一根筋的把小太子的死都赖在她易川夏的身上。
“风怀轩,你清醒点好不好?”不知为何,面对风怀轩的无理,易川夏没有平时的那般气愤,相反的她却格外冷静,真好一耳刮子扇过去把他打清楚一点,只是手刚刚抬起,就已经被对方制住。
“朕很清醒!”风怀轩几乎是一声暴吼,“易川夏,你等着,你给朕的痛,朕会加倍还给你的!”
说罢,一松手,甩得长袖哗得一声响,“李安,走!”
“风怀轩,你给我站住!”易川夏没有轻易地叫风怀轩这般走掉,如果他被丧子之痛冲昏头脑,那么首当其冲倒霉的就当是北暮,年幼的易浩该怎么办?说来,她的心里始终没有真正放下养她的故乡。
轻身一跃,追上风怀轩的脚步,迅速地拦到她的身前。
“我再说一遍,小太子的毒不是我下的!”她明亮的眼神里是同样的绝决,若说先前他对她还有几分保留空间,但这会儿太子一没,恐怕他再没先前的理智了。
风怀轩不说话,只是脚步倏停,目光灼灼,盯着易川夏大约看了许久,忽而嘴角一扯,那笑极阴。
“好,那你跟朕来!”
音落,毫不温柔地拽起易川夏径直出了凤来宫,上辇之时,几乎是用摔得,差一点全身的骨头都快裂开了。
车辘轳的声音再次响起,吱呀吱呀地在空旷的宫道上奏出悲哀的曲调。
龙辇行去的方向是凝香宫。
此时那里早就乱作一团,一切的喜庆都会被悲伤的阴霾笼罩,这是可以预见的。
凶手到底是谁呢?
易川夏没有再与风怀轩打嘴上官司,再说这个魔君发起狂来真是叫人无法预估的恐怖。
难得他安静地坐下,闭上眸,脸上似是恢复了平静,但冷漠依旧。这才是他,任何大事情到了他这里,只有一腔冷漠而已。
也许他心里有痛,也有恨,但从来不正面的表达,这样的人忍着该有多痛苦。
转移视线,扫一眼车辇外沉寂的黑夜,陷入沉思当中。
贤妃得子,小皇子随即被封为太子,说来威胁最大的就是皇后,加上近日传得满城风雨的废后谣言。
在众人眼里,恐怕凶手也非她易川夏莫属。
严格来说,如此推论不错,但她易川夏从来不是眷恋这个皇后位的人。
她自己知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