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留在寝房里是她的香囊不错。除此没有他人的痕迹,也难怪风怀轩对她是狂怒不已。
大约此时怒气也正在升腾当中,不过是他隐忍了下来,看他放在膝上的手,捏得紧紧的,青筋一根根地在手背上蠕动,就该知道,他忍在内心的痛有多大。
将近而立之年的一代帝王,纵使有气吞山河的气概,若是没有子嗣传承,也该是一个极大的悲哀。
也许在风怀轩的眼里是另外一种想法,她杀太子不是为了争后宫之宠,而是为了报复他。
这个理由是可以成立的。
易川夏也确认,风怀轩此时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没有像先前那样的冲动来勒她的脖子,比先前他是更愤怒,也更稳重许多。
但易川夏心里有点发慌,第一次有点害怕。
他隐忍愤怒,留她性命,根本不是怜惜,而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是如何灭了北暮的。
这个男人是做得出来的。
“你让朕痛一分,朕会让你痛十分!”果然,就在易川夏思量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风怀轩突然开了腔,冷光扫来,利箭般的锋利。
“皇上还是认定是臣妾做的?”易川夏淡淡地问道。
“朕想不出还有谁!”风怀轩放在膝上的拳头又握紧一分,那股冲动一旦暴,她是当真就没有先前的好运气可以活下来了。
“皇上最好考虑清楚了再下决定。”易川夏也懒得多作解释,此时他正经历着丧子的痛苦,多说也无益。
“无须你来教朕!”风怀轩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拳头一扬,真的是对准了易川夏,但就在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他一声闷哼,拳锋一偏,砸在了车厢上,好大的一个窟窿。
若真是落在易川夏身上,怕是今天她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面对如此的状况,这个美丽的女子依然平静,清澈的眼睛像一汪绿幽幽的湖水,连眨都没眨一下的。
死,她不怕。
只是这般死在风怀轩的手里的确不值,她绝不是可以给别人背黑锅的人。
“臣妾只问皇上一句,若是寝房里找不出任何的证据,皇上就要认定是臣妾所为?”
还未到凝香宫,还未见到那死去的婴孩之前,借着风怀轩还保持着该有的冷静,必须弄清楚他拽她上辇是为了何。
“杀人偿命,你说呢?”风怀轩的眉头一挑,那是满满的阴厉,“朕就是带你去,叫你好好看清楚!”
“多谢皇上给臣妾的这个机会。”易川夏扯唇一笑,某一刻其实有些欣慰风怀轩给她的这个机会。
如此给别人背黑锅之前,她必须看清案发现场。
“朕不是给你机会,朕是叫你心服口服。”风怀轩一个冷眼灼来,那是一腔的杀气。“朕不会杀你,朕会叫你尝尽丧亲之痛。”
“皇上报复的方法可真是独特。”易川夏使劲地一摇头,叫他魔君真是一点不错。
“非常之人动用非常之手段!”风怀轩眯了一眼,唇角的阴厉愈是浓愈,“易川夏,你真的叫朕倒尽了胃口,不仅放当,而且蛇蝎心肠!”
侧眸看一眼端坐的女人,总会想起半年前最后一次见她时,她醉酒的模样,其实她醉酒时真的很美,美得叫他心颤,那时他并不是讨厌她,而是整颗冰冷的心被这个女人融化了。
一度以为,除了雪瑶,他再不会对别的女人有情。雪瑶之后,他更是发誓,不可对女子动情。
易川夏的出现彻底扰乱了他的心,叫他开始觉得烦,觉得心慌,这些都超出了他的自控范围之内。
同时他感觉到惧怕,不想自己的心被女人掌控,他不见她,就是想忘却。半年的时光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完全平复了。
在小太子的满月酒宴上再见到她,他彻底的乱了。那张脸的美丽,那浑身独特的气质总是深深地吸引着他,那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只能逼着他去伤害她。
大庭广众之下,他牵了贤妃的手,更是叫贤妃占了属于她的位置。
事后,他又是痛苦,深深地痛苦。
就在先前,小太子中毒,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他真的是想冲进凤来宫一把掐死她的,可是他犹豫了。
其实心思早已被她猜中,他并不觉得她是凶手。
只是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一度陷入了彷徨之中。所以他狂怒,非常的狂怒。
而太子崩,又是一度叫他的情绪失控了。
这个烦乱他心思的女人一度要除去,一定要!在心里警告了千万遍。
“皇上既然知道臣妾放当,蛇蝎心肠,就不该千里迢迢的把臣妾从北暮找回来,皇上这不是自找罪受么?”易川夏一句讥讽过去,她实在无法了解这个男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为什么要找她回来,曾经还有过可笑的想法,想与她连理与共。呵呵——风怀轩眼中的冰冷愈沉,没有说话,只在心里大笑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