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秘密的交谈,除去易川夏以外,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内容。雪慧离开的时候。身形愈发蹒跚了,就像她说的,这是她做的最后一件恶事了。
相比庄宁。她应该是高尚的,她为了东月风氏而活。为了守护而活。为了这些。她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叫自己的手沾上了血腥。也许清心斋洗不了她的罪孽,但或许能叫她过上一个安静的晚年。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
就像易川夏先前估料的一样。御史什么也没有查出,最后的凶手还是指向了易川夏。
“娘娘,可怎么是好?”
“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呀?”
小太子夭折的第四天上午。易川夏早早地起了床,跟往常一样,梳妆。用膳。没有任何的变化。
看着自己的主子还是漫不经心地在榻前看书悠闲。小梨和傲玉可是急坏了,在寝殿里徘徊不停。不知所措。
“瞧你们说得,好像本宫马上要上断头台似的。”易川夏被两丫头晃得头都晕了。把书册往榻上一放,一个白眼翻过去。
“娘娘,皇上怕贤妃娘娘伤心就没有大肆举办丧礼。诸事都交待李公公低调处理了。”傲玉一边讲着这几日的情况,一边观察易川夏的神色,“这三天来皇上一直陪在贤妃娘娘身边,就算皇上有心向着娘娘,贤妃指不定在旁鼓吹一番,情况肯定大不妙。”
“傲玉姐姐,这回可得我说你的不是了。”小梨小嘴一厥,开始数落起傲玉来,“皇上虽说陪在贤妃身边,但不一定就听得进贤妃的鼓吹,据我了解,皇上可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呢。”
“很有主见?你很了解?”傲玉一句反驳过去。
“是,我是不了解皇上,但比起你,肯定要多那么一点点了。”小傲比划着手势,倒是跟傲玉掐上了。
“你也说了,就那么一点点。”傲玉的嘴也学会贫坏了。
“傲玉姐姐,你怎么老是跟我抬扛呢。”小梨气得开始跺脚起来。、
“本宫是不是应该攘外必先安内呢?”就在两个小丫头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易川夏的一个冷声袭来。
“娘娘!”
小梨和傲玉这会儿方才知道失态,赶紧地退让到一把,搭耷着小脑袋不敢再作声了。
“该来的始终要来!是祸躲不过!”易川夏眯起眸子,轻轻扫一眼窗外,神情笃定,并不显得惧怕,“不过他想杀本宫,也没那么容易。等着吧,等他来找我们。”
“哦。”易川夏的几句话下来就安抚了小梨和傲玉的情绪,两人互视一眼,又讪讪地搔头笑了,还是喜欢看主子坚信笃定的模样,如果才是她们的主子。
接下来就是一个字“等”。
从上午等到下午,到天晚,易川夏抱着书册看完了一本又一本,始终没见风怀轩来找她的麻烦。
事情未必像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是最糟糕的境地,她也会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的。
金乌西坠,夜幕降临,冬日的夜晚来得较早,易川夏还未觉得饿,晃眼天就黑了,简单地吃些膳食,把火炉升得旺些,便早早倦进被子里了。
空寂的夜晚,总是难眠孤苦,早些睡了,早些忘记尘世的苦难,抱着的书册掉在地上摔得哗得一声响,突然地惊醒,寝居里依然是灯火通明,壁灯里的夜明灯还是那么的灿烂,看一眼角落的沙漏,亥时了,该了夜深人静安寝时,随即抓了放在床前端架上的披风,掀起被子起了身来,准备去熄了灯好好睡一觉。
许些日子没有像今天这么早的睡下,而且睡意颇好,不想叫这灯火的摇曳搅了她的睡兴。
“朕没来,皇后就要这么早的睡了么?”忽然一个长影闪过,就停留在跟前,一片巨大的阴影盖过来,遮去她脸颊上的所有光环。
易川夏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竟是一点没有察觉,眸子一抬,正好与对方的眼神对上,黑宝石般的眸子瞍过去,那是一片的冷寒,轮廓分明的脸颊逐渐的清晰,身上的明黄也是那么的刺眼。
该来的始终要来的。
只是没想到他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出现。
“没想到皇上也做起梁上君子了。”易川夏一声哂笑,下意识地拢了拢披风,许是防备,许是这冬夜的风太过寒冷,明亮的眸子睁得很大,笃定的目光扫向对方,没有一丝的退却。
“整个东月都是朕的,一个小小凤来宫算得了什么?”风怀轩冷声一个反问,脸上除了淡淡的疲意,大约也看不出什么来,喜怒哀乐,易川夏是一丁点的看不出来,“三日之期已到,皇后应该等朕等很久了。”
“是在等,但没有很久。”易川夏笑得云淡风轻,“皇上此来似乎并不像是要索臣妾的性命。”
风怀轩沉默了一阵,忽然负起双手,高傲地昂起头,愈发朝易川夏靠近了几分,“女人太聪明,未必都是好事。”
“多谢皇上夸奖。”易川夏低身一拜,只是三天未见而已,为何那日的狂怒,愤恨都消失无踪。
虽说一脸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