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怒,不得无礼。”阿达木面带愠色,浅浅一声斥喝。
“无碍。赤怒可是在夸本宫,本宫自然是高兴的。”易川夏盈盈一笑,其实这半年来。大多时候阿达木的药都是由赤怒送过来的,渐渐也与这少年熟络起来。极是聪明。也极是活泼的孩子。
“就是,就是。”赤怒一句顶了他师父回去。
“你这孩子。”阿达木似是严厉的瞪了一眼赤怒,不过也并不太生气。恭敬地转身了易川夏,“皇后娘娘,老朽给您再把回脉。确诊一下。”
“好。”易川夏微微颔首。对于这位老神医,她还是极敬重的,不管她医不医得好她的不孕之症。心里都是很感激的。
因为这半年来。每每心中郁结不开的时候。他总能一语道破玄机,几句颇有意味的话就叫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阿达木像一位道者,不仅能医身。还能医心,超然脱俗的气息总是深深感染她。就连他这徒弟赤怒有时候说得话也是耐人寻味的。
所以对这个少年是极喜欢的。
端坐于红椅,赤怒捧了脉枕过来搁好。阿达木躬了躬身,搭上她的脉博,细细诊断。
这回阿达木的眉宇比起从前要舒展许多,大概病情真有好转之势了。
待到阿达木松脉,一直候在旁边的傲玉和小梨早已按纳不住了。
“神医,我们娘娘的身体到底如何?”
“是不是有好转了?”
“莫急莫急。”阿达木慈声安慰着傲玉和小梨,“好转是有好转,不过最近娘娘郁结在心,对恢复病情很是不利啊。”语重心长的话敲中了易川夏的心思。
的确,她是郁结在心。
“阿达木果然是神医,心病也能诊出来。”易川夏淡淡一笑,“阿达木觉得本宫这心病如何医才能好?”
“我知道,我知道。”赤怒连忙举手,抢在了他师父前头,“即来之,则安之,即嫁之,则顺之。”
少年跟念顺口溜似的把肚子里的话给倒了出来。
易川夏微微一愣,不过是短短几语正中“要害”,在东月皇宫,她是很不安的,这倒是真的。嫁给风怀轩,她也是不顺从的。
“赤怒,不要胡说。”阿达木微愠,一声低喝。
“师父,我哪里胡说了。”赤怒十分委屈地厥了厥嘴,“师父不是常说,皇上跟皇后是命中注定的姻缘么,如此不顺之,还能怎样?”
“赤怒!”这回阿达木当真发火了,老人家发起火可以说是吹胡子瞪眼了,有些许可爱了。
“好了,好了,神医就莫要见怪小孩子了,本宫不怪他。”易川夏连忙从中打了圆场。
“就是嘛,皇后娘娘可是大度得很呢。”赤怒一手叉在腰际,硬是跟他师父抬杠到底。
“哎,这孩子都被老朽惯坏了。”阿达木一声叹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赤怒很是聪明,神医莫要挂心才是。”易川夏瞄了一眼赤怒,讪讪地笑了,这孩子的确是聪明,跟他师父一样也学了一身的道家之语。“这样吧,阿达木神医陪本宫到苑子里走走吧,教教本宫养心之法,可好?”
“老朽遵命。”阿达木躬身又拜。
把赤怒交给傲玉和小梨“看管”,易川夏拂了拂长袖带着阿达木离了侧殿,径直去了凤来宫的后苑。
后苑虽不是特别奢华,但也算是风景怡人,寒冬季节,也能看到万年常青树的翠绿,也能叫人心情甚好。
易川夏走到树下,伸手轻轻摘下一片结了霜的绿叶,放在手中端详一番,“阿达木神医,这可是一片树叶?”
转身,拈起树叶在阿达木的面前晃了一晃,这位老者除了一身的本领,还有满满的智慧,每每他的话都能叫她颇有领悟。
“它是一片树叶,一片等待着春天到来的树叶。”阿达木缓缓地回答。
“那么本宫有春天吗?”易川夏挨眸望一眼远处的天际,话语间显得有些凄凉。
“皇后娘娘这话难免感伤了。”阿达木轻轻摇头,“其实只要冲破这道寒冬的冰封,前面就是春天。只是娘娘不愿意而已。”
“神医的意思是叫本宫对皇上?”易川夏似有所悟,有些诧异地看着阿达木,那双深邃而智慧的眸子里总是隐藏着很多的答案。
“娘娘如此问老朽,是对老朽的信任。”阿达木低身拜了拜,“老朽侍在皇上身边多年,不能说对皇上有多么的了解。但皇上并不是世人所看到的冷漠,一个人活在世上,他必有心,有心者必有情。如此不如皇后娘娘换种心境,既然嫁了他,就以*之心对他。也许很多事情会迎刃而解。”
“神医莫不是又要给本宫讲什么今生前世吧?”易川夏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大约每次阿达木都要重复着有关此类话题,他就像一个红娘一般,想要促成她与风怀轩。
“娘娘不信也罢,信也罢,今生前世是有的。”相处得久了,易川夏对阿达木也了解不少,他除了研究毒药、医理,对道家玄术也是颇有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