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会死的,不会。
“那就是心痛!”赤怒歪着头,眼神很真诚,“心痛就对了,师父说过,有情有爱才会心痛,无情无爱痛都懒得痛了。原来皇后娘娘对皇上是有情的。”搔搔小脑袋,又是笑了。
“你这个小鬼头,倒是人小鬼大。”易川夏轻轻拍了一下赤怒的脑袋,与他说话似乎心情真能好很多。
在赤怒的身上有孩童的纯真,不染杂质,让人舒畅。
“我可不小了,师父说再过两年,赤怒就可以娶媳妇儿了。”赤怒摸着脑袋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呵呵——”易川夏的这一声笑终是叫傲玉和小梨放宽了心,但赤怒最清楚,看得也最真,灿烂美丽的笑容背后却是有泪,泪光闪闪,始终坚强隐忍着没有落下,最后平静把所有都代替。
约摸都过了子时,宫婢和内侍一批批都退下了,最后连何太医也带着几个小太医退出了龙行宫。
易川夏没有上前追问情况,她要等阿达木给她最后的答案。
“皇后娘娘——”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这雪夜的无比宁静,阿达木的声音比先前愈是沧桑了许多。
待到易川夏回头时,清澈的眸微微一睁,而身边的赤怒竟是大叫一声。
“师父——”那个老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竟是一片苍白。
“阿达木神医——”易川夏跟上赤怒的脚步,先前进龙行宫时那个精神饱满的老人已在不在,此时是苍老、疲惫,双眼充血。
“皇后娘娘,老朽无碍,只需要休养几日便好些了。”阿达木竟还是那样的超脱,摆了摆手,“估摸明早皇上就该醒了,娘娘还是早些回宫歇息,不要着了凉。”
“川夏在此谢过神医。”
她知道,阿达木为了救他,定是用上了毕生所学。若非有他在,怕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早就进了阎王殿。
谢,当然要谢。
那一刻压在她心头的痛感终于有了落定,低身拜下,给阿达木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莫要如此,这般可是折煞老朽了。”阿达木连忙搀了易川夏起身来,苍老的脸上始终是安慰的笑。
“皇上若非为了救川夏,也不会受伤,神医更不会如此耗费心神。”也许世间讲究的就是因果循环。
阿达木得了风氏之恩,必竭力报之,没想到竭力到这个程度。
“这就是缘,是皇上跟皇后的缘,也是劫。日后二位要好好把握,老朽就做到这里。”阿达木躬了躬身子,抿唇一笑,好似完成了一件大心愿似的,轻轻吐了吐气,牵了赤怒的手飘摇着下了台阶。
赤怒回头,招手跟易川夏招手,似是调皮,在说夜寝道别。
没想到这回是真的道别。
第二天,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是阿达木写了请辞书,因年老体弱想回深山休养,恳请圣上恩准。
初醒的风怀轩竟也答应下来。
从此,东月的皇宫就少了这一老一少。
原来阿达木所说的,他就做到这里,竟是这个意思,功成身退了么?也许是吧。
这对老少本就是奇人,来匆匆,去也匆匆,不着一丝的痕迹。
这*,易川夏并未眠。
回到凤来宫的时候,已经快丑时了,虽然傲玉和小梨给她铺了床,也暖了炉子,但她就坐在床沿上,一直到天明。
许多年前再忆起这一刻,觉得这是最冷的一个冬天。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龙行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风怀轩已经醒了,不待易川夏起身看望,又一个消息传来,说是阿达木和赤怒师徒已经离宫。
傲玉和小梨捧了药方回来,说是阿达木特意留给她的,当初剑伤在腹处,她今后未能孕育子嗣,苦药是喝了不多。即使有所好转,阿达木也未给肯定的话儿,其实意思她明白,即使是放空了心思,按时吃药,大约能痊愈的机会也不大。药喝或者不喝都无所谓。药方随意地入在角落也不想理会,难得阿达木临走前还记挂着她的这毛病。
“贤妃和淑妃都过去看望皇上了,娘娘怎么还不动身?”听到傲玉和小梨的秉报之后,易川夏报着暖炉子在怀,一直静静地盯着窗外的白雪,不动身也不说话,这下可是急着她的两丫头了。
“既然有人看望他,本宫就不必先去了。”易川夏的回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遥望窗外,目光拉向很远的地方。
他可是好些呢?
“娘娘——”小梨一着急,就习惯性地跺着小脚,“娘娘怎么可以这样,皇上可能为了娘娘才——”话到一半,可能觉得此般会冒犯了主上,她赶紧地捂住小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频频给傲玉示意求救。
“娘娘难道不想去看看皇上吗?”傲玉此时也猜不透易川夏的心思了,明明昨天为了皇上一宿没睡,其实她也是一宿没睡,就守在门外的。
“没说不想。”易川夏轻轻摇头,“既然贤、淑二妃都在,定有人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