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来没有看透过皇后。”风怀轩的表情僵了一下,面色突然一暗。
“臣妾也如皇上一样,没有看透过皇上。”易川夏回应同样一句,“臣妾想知道浩儿的下落。”
“朕可以告诉你,不过必须在回到月城之后。”风怀轩的这句话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的余地。
“浩儿是我的弟弟,为何不可现在告诉我?”易川夏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不再称“臣妾”,而是“我”。
若是到了月城才知道易浩的下落,那么她的逃离的计划就会愈难。如此回东月途中是个好机会。
“你想知道易浩的下落,你想带着他远走高飞?”风怀轩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易川夏的手,狠狠地质问,“自从你把北暮交给朕,朕就知道你有此心思。怎么?朕就这么让你讨厌?你一刻都不想多待?”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扑面而来,易川夏几乎是无言以对,没想到他把她看得如此的透彻,比她自己还要透彻。
“你的心里眼里装的都是天下。我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现在对你没有任何用处的女人而已。你何须如此不放过我?”易川夏同样的激动,风怀轩,他真的是叫她愈来愈不懂。
“在你的眼里,朕就是一个冷血无血的人?”他握她的手愈紧,指节发白。
“难道不是吗?”易川夏又是一个冷冷反问,“从前你亲口说过,女人对于你而言,不过是生育后代的工具,你的皇后,我早已不能为人母,你不知道吗?留我何用?”
“你——易——川——夏!”风怀轩一字一句,双眸大睁,几乎要浸出血来的可怖。
“被我说中你的心思,恼羞成怒了?呵呵——”易川夏一声冷冷地笑,“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对你,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你放了我,做为帝王,这点善心都没有了?”
风怀轩的双眼愈睁愈大,那眼珠子几乎快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哈哈——告诉你,易川夏,你答对了,我就是连这点善心都没有。我不会留你在我身边一辈子!”
激动的言语过后,在冷潭深处浸起一丝浅浅的无奈,在这个女人的心里眼里,原来他是这么的不堪。原来,原来。
他笑,冷冷大笑着。
“风怀轩,你——”易川夏心头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扬起手真想给他一巴掌,只是他已经先下手为强,半空中截住,紧接着顺手猛力一捞将她整个人带起,落进他的怀里。
“放开我!”易川夏想用力,但一想到腹中宝宝,又无奈地忍下。
“我说过,不会。”风怀轩揽得愈紧,一丝没有放开的意思。
易川夏知道他的脾性,一旦决定了,多说无益。魔君,果然是“十恶无煞”的魔君。
放弃挣扎,放弃一切中途逃离的想法。
只能等待,等待回月城了。
累了,乏了,不知不觉地睡去,待到再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刀光剑影。
三月十五日,月圆夜。
东月帝经饶城,饶城兵变。
这场兵变不是偶然的,是计划已好的,而且今日饶城早已不是昔日饶城,这里早已被成南昭之地。
南宫潇寒的这一场暗渡陈仓使得好妙。
饶城不属任何一国,若是东月帝在此地出事,自是与南昭没有半点干系了。至于如何知道饶城已被南昭控制,看那些被杀死的饶城士兵就知道了,他们的胸口上都有蝴蝶纹形。
曾经南昭殿的标志,不可否认的。
然,风怀轩似乎早料到会发生饶城兵变,入城之时,就做了乔装,与车队分成两路入饶。
但岂会料到,城门口士兵每人持一副画像,画像中人真是易川夏。
应了风怀轩的那句话,南宫潇寒会轻易放她走吗?答案是:不会。
易川夏的暴露让风怀轩陷入了危险境地。
李安驾着马车,突出了冲突,而后面是千军万马的追赶。这也是易川夏醒来时看到的刀光剑影。
“敌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你要跟我共归于尽吗?”由于她的暴露,把风怀轩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易川夏心中竟是诸多愧意。
车内,他还是揽着她,一刻也不松开。
她无数的挣扎都无用。
“我说过,我不会放你走。”身后千军万马也好,无数利箭也好,他还是那样端端地坐着,浑身透着的是帝王的冷静与气魄。
他,似乎任何时候都未有怕过。怕字对于他来说是忽略的。
“你我困于车上,只有死路一条。”听到利箭插进车厢板的声音,易川夏有些焦急了。
她竟然会急,为他吗?
“你是我风怀轩的女人,永远都是!如此我丢下你逃走,算什么男人!”风怀轩突然转脸过来,冷沉的声音扑面而来。
“值得吗?”易川夏想不明白,他这是何苦,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