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梨抢先一步,“奴婢的娘是皇上的*娘,奴婢自小入宫,算算有十几载了。”
“奴婢亦是。”傲玉附道。
十几载,没个确切的数,大概她们也不相细算在这枯燥的深宫里待了多久了。
傲玉二十有余,小梨方才十八九。
跟她是相仿的年龄,在这里,姑娘们这个年纪都是行了嫁娶之事了。
“如今的天下怕要大乱了,你们若是有意中人的可告诉本宫,本宫可帮你们赐婚。”其实刚才赤怒的话倒是提醒了易川夏,不可能叫傲玉和小梨留在身边一辈子,是女人都得有个归宿不是。
“娘娘!”小梨和傲玉几乎是异口同声,面泛惊色,互望一望,有些不知所措。
“莫非是娘娘觉得奴婢服侍不周?要赶奴婢走?”小梨性急,自是抢先一步问了原由。
“奴婢自小服侍在娘娘身边,莫要说没有意中人,即使是有,也定不可离开了娘娘。”傲玉十分肯定地陈述着自己的心思。
“你们莫要紧张,本宫就是问问罢。”易川夏摇了摇手,这话一出,倒是把她们俩给惊住了。
“娘娘可不要奴婢,奴婢可是不会离开娘娘的。”小梨厥着嘴,说得十分认真,“从小奴婢的娘就跟奴婢说,遇着好的主子定要知恩图报,娘娘对奴婢好,奴婢自然要更加的对娘娘好。”
“娘娘刚才说天下即将大乱,到底是何意?”说起来,傲玉年纪稍长,智慧自也是高过小梨一等,很快捕捉到易川夏另外的用意。
“很快,你们就会知晓的。”易川夏没有正面回答傲玉,只是端了端了身子抬眸又次眺向远方。
她已经嗅到烽火的味道了,很浓很浓,正向四国漫延。
小梨和傲玉又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事事难料,你们日后要多为自己打算打算,有了意中人,定要告诉本宫。”易川夏轻叹一声,又絮叨了一句。
“没有,奴婢不要嫁人。”
“是的,奴婢要永远跟随娘娘。”
“以后可由不得你们。”易川夏的话深意愈重。
“娘娘——”
“好了,不用再说了。本宫有些困了,再眯一觉。”
“是。”
……
易川夏料对了,风怀轩果然吩咐了赤怒看管于她,只要一出她的小苑子,走到哪里都会有奴仆跟着。
受君之命,不得不从。赤怒这般做没错,换一个方面考虑,她此时的身体状况,的确不易多动。
自从孩子没了,在所有人的眼里,易川夏还是以前的易川夏,坚韧、高贵,没有多少的喜,也没有多少的忧。每日就在苑子里晒晒太阳,或者做做女红,跟丫环们逗逗乐子,好像其他的也没什么。
这不过别人看到的表面罢了,这一次的重创,几乎是伤到了她的心底里,她清晰地记得那夜的黑衣人,那把利刃对准了她的胸口。
是何人如此恨她,要置她于死地呢?
远的不说,就说月城里就有一个,她就是住在西宫殿的雪瑶,铁狼国亡,按理说她这个邵雪郡主再没什么意义,但到如今,她还是活着好好的,做她的西宫皇后。
那*,就在她昏迷前一刻,她看到了刺客腰间配戴的玉佩,那玉佩的式样,她记得,永远地记得。
曾经几时,她去晖阁时,也看到过同样的式样。
她,嫌疑最大。
以风怀轩的智慧不可能没有察觉,只是他当任何事都没发生过!或许他自欺欺人地当那是山贼路过作恶罢!
曾经几时他说过,废了三宫六院!这不过是帝王的一句戏言,若是当了真,怕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雪瑶,那个女子是他的初情,是他连睡着了都还叫着的名字!
他放得下她吗?
或者说他根本不曾打算放下过!
若是这样,在饶城的山洞里,他与她说的又算什么呢?算一场情话?还是算生死离别的慰藉。
当时被赤怒救醒的那一刻,她的思绪都是清晰的!从来没有糊涂过,甚至自己突然间对风怀轩产生的恨意竟是来自雪瑶。
呵呵——
想着,她竟是笑了。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夜深了,泪落了。
每当小梨和傲玉为她铺好床铺,留她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她对着梳妆台的铜镜开始落泪,抚着自己的小腹,泪绝不止。
她从来都是坚强的,不可为何,此时竟是如此脆弱。
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他,她?
生生的痛从胸口闯入,像刀子割一般。今夜的泪似乎流得格外多,湿了衣襟,染了案台。
掐指算算,在这大宅子里待了一个多月了,转眼已是五月初了,天气开始燥热,只是今夜格外的凉,凉过了心。
抬袖拭干泪,并无半点困意,提起衣裙出了厢房,走廊里灯火依旧,她看到了赤怒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