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这话他竟是记得!
易川夏拾起发带,握在手中竟觉得沉甸甸的,愣了许久,此时的境况,左胸的心竟没了凄凉,“你是如何追上来的?”
终于问了心中的疑问。
“你帮我系了发带,我就告诉你!”风怀轩惬意地眯了一眼易川夏,已然近身来挨着她坐下,同时转身过去把背对向了她。
知道他的性子,若不帮他绑了头发,定不会告诉她的。
如此憋得也心痒难当,胡乱地抓起他的头发来梳,真的好滑,如一缕绸子似的,一遍又一遍,竟是舍不得松手了。
“没想到你的头发竟长得这么好!”这句是羡慕的语气,也是发自内心的确声感概。
风怀轩的回答很简单,就四个字,“天生如此!”
嗬!易川夏一身气凉,真够自恋的人,拿起发带给他随意一系,任务完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不要忘记了,你骑走的是我的马!”风怀轩冷冷一声坏笑,“马比狗要有灵性,它是最听主人的话!”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支短笛,放在唇边一吹气,门外的马赶紧一声嘶鸣。
易川夏的眉头一蹙,似乎意识到什么,一个箭步起身到窗前,外面依旧雨雾朦胧,依稀可见不远处的山坡,那山坡好似就是刚才与风怀轩歇息的地方,与此处相隔不过半个山头。
以风怀轩的轻功修为,追赶她到此处定是轻而易举的。
明明记得马儿跑得许久许久的,为何只相隔半个山头,难道是马带着她在兜圈子?
回头看他,风怀轩的嘴角挂着浅浅笑意,手指一掂短笛,“是我的指令,他不过是围着这座山在转圈,草原景物大都差不多,你没有觉察也是情理之中。”
“这回你得意了!”易川夏是想生气来着,不过却突然心头平静,走回火堆前,坐回她原先的位置,拿起木枝,继续盘弄烧得正旺的火。
“我是很得意!”风怀轩的声音就在耳边,忽然一只大手覆到她捉木枝的手上,“我也很希望你说过的话能兑现,我若追上你,你便一生相随!”
易川夏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没有立即抽开,而是缓缓地抬起眼帘,看到冰冷的眸里是一片情意涌动,“为何你要追赶的是我?”
“你在本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又要在不该离开的时候离开!”风怀轩喃喃地说着,薄薄的唇有着轻微的颤动,“为我留下,可以吗?”
“理由呢?”易川夏看到了他眼里的一片朦胧,似是水雾,大概那是泪雾吧。
风怀轩的手终是离开了,轻轻地松下,望着空去的手,他笑了,笑得很美好,“没有理由,只想你为我留下。”
“我若不留呢?”易川夏把手缩回了怀中,那只被他握过的手,好烫。
风怀轩的喉咙哽了一下,黑宝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莹亮,“你若不留,我想强留。我若强留,你又不留。我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他的无可奈何竟比常人更加的忧伤。
“不知如何是好?呵呵——”易川夏笑了,笑得有点苦,“你怎么会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这个反问充满着讽刺。
是的,他天生有着贵族的血统,天生拥有着一切。
但有一点对他很难,就是情。
他的冷漠,是因有情,还是无情呢?
“可确实有了。”风怀轩同样一声干苦的笑。
他的苦笑映在易川夏的心里更苦了,他不同于寻常人家,他是风氏的后人,更是前朝的后裔,他若不争这天下,便会有人与他争,他不欺别人,别人自会来欺他,这就是这个朝代君主的无奈,“情,家,还有国,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如何的分量?”
本来这个问题不该问的,但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他,生来是有着尊贵的地位,但也注定了有些东西不能得到。僻如说他冷酷,不过是坚强给别人看的,他的内心深处有一颗脆弱的心,而这颗脆弱的心也早在五年前被雪瑶伤得支离破碎了。
“情?家?国?”风怀轩一个字一个字地反问,最后笑了,笑得是同样的冷。
“没有答案的。”易川夏摇头一笑,“不必答了,我都知道。不管前路多远,我陪你走便是!”
握起他的手,抓得牢牢的。
也许从草原奔驰的那刻开始,她的心结就释放了,释放得极其彻底。
“真的?”风怀轩脸上的那种突然欣喜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那一刻的兴奋仿佛是把一个人从深渊里拉回来看到光明的雀跃、呼欢,反握上那只有些冰凉的手。
易川夏点头微笑着,“真,比真金还真。”
下一刻,她被拥进一个怀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怀抱,她没有挣扎,静静地倚靠,好像找到一处避风的港弯,进去了有不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