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醒了。”小梨惊喜地叫了起来,赶紧蹲身搀着易川夏坐起身子。
“何事这么慌张?”易川夏不急不缓地问道。
小梨一吸气,赶紧地说道,“真是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娘娘,皇上他——”
话刚到一半,傲玉不知什么时候闯进苑子里来了,她的脚步很急,就在小梨话未出口的那一瞬到了跟前,“小梨,你又偷懒了,药都快煎糊了。”一边说一边使了个眼色。
小梨立即惊醒,赶紧一拍后脑勺,“对,我的药!”说完,拔腿就要跑,但还是被易川夏给叫了回去。
“药已经糊了,再换一副煎罢。说,到底何事?”神情沉稳,漫不经心地端起旁边几上的香茶,轻抿几口。
小梨是最藏不住心事的人,她此般着急,定是有大事发生。
“我,我——”小梨一下犯了难,眼睛直往傲玉看,寻求援助,可是这回傲玉也帮不了她了。
“说吧。”易川夏又饮了一口茶,神情十分淡然。
小梨厥了厥嘴,缓缓蹲*来,与易川夏的坐椅平视,“娘娘听了可不要生气。”
“你说。”小梨的小手覆过来,冰凉冰凉的,这事儿定不是小事。
“奴婢刚刚听说,朝中大喜。”小梨的话只一边,另一半哽了半天。
“何喜?”听到喜字,易川夏的心突然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西宫皇后有喜。”小梨把眼一闭,跟上断头台似的,许久许久才缓缓地睁开一只眼,偷偷地瞅着易川夏,她还是那样平静,好像她说了一句跟他无关的话。
西宫皇后有喜,就是说雪瑶怀孕了。
也就是说他和她……
说心不痛,是假的。她只是在她们面前还是镇定,淡淡的,就像这秋天的金菊一样,屹立在风中不倒,凌风傲骨。
“什么时候的事?”易川夏的手轻轻扣住了睡椅的扶手,表情只是微微地变化。
“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小梨如实作答。早上上街,到处都在传说西宫娘娘有喜,东月后继有人,她可差点气晕了,所以急冲冲地回来秉报,只是忘了她家主子有奇疾在身,傲玉在旁一提醒,她才醒神过来,只是已经晚了。
小梨的心乱作了一团。
其实有人的心也冷得透彻。
难道始终英雄难过美人关?难道他曾经的承诺都是假的吗?难道她身患奇疾,他已经打算要放弃她了?谁愿与一个病秧子共渡一生?
始终雪瑶是他的初情,始终都是——
那是她应该比不了的。
心里的痛来得缓慢,很缓很缓,只是这种痛堆积起来就像一把尖刀子一刀刀地割着她的胸,无法呼吸。
突然眼前又是一阵发黑,手中的茶杯摔破在地,已经是支离破碎。
“娘娘——”傲玉和小梨急忙地拥上前来。
易川夏竭力地支撑,眼前的可人儿已经模糊了,但她们的眼睛都好真诚,她们对她的心是真的,“放心,本宫不会有事,不会。”
她笑着,笑得很无奈。
“娘娘,这些可能是误会。”傲玉扶着易川夏,句句安慰。
小梨也随声附道:“西宫皇后不可能怀有身孕,娘娘,我们这就回去问个清楚明白。”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莫要心急。”没想到反过来是易川夏安慰了她们。
“娘娘——”傲玉和小梨看着主子愈平静,她们愈心疼。
平静并不等于没事,而是把更多的事情隐藏在心里,默默承认。
“本宫乏了,想歇会儿。”易川夏缓缓支撑起身,表情虽是有几分落寞,但看去还算精神的。
傲玉和小梨也不敢怠慢赶紧搀扶她起来。
阁楼里,易川夏安然地睡去了。
赤怒也过来给看了诊,确定无碍,他们才敢退出去。
“怎么会这样了。”赤怒气愤地跺着脚,心中大不平。
“也许是假的。”小梨期盼着这只是一场误会。
傲玉沉默,只是静静地望着天际,从小她看惯了尔虞我诈,帝宫的无情。帝王有情的有几个?她不敢保证这个东月的皇帝会长情,会不会主子所托非人?是不是当初的相劝是错误的。
每每一想到此,她都觉得心里毛燥痛苦。
“是真是假,我去皇宫探一探便知。”司空追还是那样抱着他的剑,一副不羁模样在如今难得正经了一回。
气愤、抱不平,皆有。
“你去了又如何,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傲玉添了一句。
“是真是假,我都得弄清楚。”司空追此刻变得倔强起来,不待傲玉相劝,他已登登登下了楼去,“等我,我定查个水落石出来。”
走廊里只剩下傲玉、小梨、赤怒三人。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前路不知该如何行走。
其实易川夏并未真正的睡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