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臣妾骗你?”易川夏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信任。
“说来可笑。”风怀轩一声低低讪笑,“刚才在玉池房,有人闯入,后果如何,你应知道。只是朕一眼见到你,竟甚感亲切。那玉簪都抵到你喉咙了,朕竟是下不了手。你尽管把从前之事说给朕听,是真是假,朕自会判断。”
此番话叫她听着悲凉了点,曾经美好皆数忘却,形同陌路,何不悲凉。但忘记前尘,他竟能隐隐感觉昔日情愫,易川夏还是觉得心中有丝温暖。
前尘往事细细讲起,风怀轩听得颇为认真。
讲罢,易川夏再抬眸看风怀轩时,他眼中冷光迷茫,看来是真是假,他也辨不出来。
“听你讲来,好是凄美。”风怀轩抬眸望窗外夜景,眼中有沉沉痛意,也许脑中空白了一片,对于他来说是痛苦的。
但眼前女子所述真假,他又不得辨,自也是痛苦的。
“皇上应该还是无法辨真伪。”易川夏摇头笑笑,难免失望。毕竟他忘记的有些彻底。
相对易川夏的失望,风怀轩选择了淡然面对,因为忘记,所以会淡然,“时间会证明一切。”说这一句的时候,他望着窗外银月沉沉叹一声,“听闻你近日在宫外养病,身体可好?”
原来他还记得这一出,只是言语间不再有曾经的情深,就像普通的帝王对帝后的一个礼节问候。
“皇上不必忧心臣妾,臣妾一切安好。”易川夏同样礼节的回应,此般以礼相待当真是陌生了太多。“夜深了,皇上早些歇息,臣妾先行告退。”
如此陌路,再多停留倒是有些尴尬。
风怀轩未应,易川夏已经转身将离去。
“等等。”就在她转身那刻,他突然起身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皇上还有何事?”那时,易川夏看到了风怀轩眼里的一抹莫名情愫,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并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有些情绪。
也许,他潜意识里还是记得她的。
多少她心里有些慰藉。
“西宫皇后身怀有孕,还望皇后你多加照料!”风怀轩隐忍了许久,竟说出这样一句来。
说罢,他好像有些后悔了,但闭上眸竭力地想记起与这眼前女人的回忆,脑海里是空白,满满的空白。
“皇后,其实——”
他竟是想解释的,但不知该解释什么。他这话又没错。
易川夏淡淡地笑着,盈身拜,“臣妾遵旨。若无他事,臣妾退下了。”轻轻拂袖,看似潇洒的转身,其实那一刻满含了多少的悲凉。
这一句刺痛了她的心,很痛的感觉。
一朝归来,皇宫之中竟是变了天。
曾经的山盟海誓都没了,丈夫不再记得她,甚至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若是放在从前,易川夏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只是这事发生在风怀轩的身上,她选择了妥协。
如果她气愤,任性就此离去,那么就正着了敌人的道。那么在这暗流涌动的深宫之中就剩他孤军奋战了。
他无情吗?真的很无情!
但是不能因为他此时的无情而选择放弃,这也不是她易川夏的风格。风怀轩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有家与国。
秋天的夜如此寒凉,易川夏的身影在这寒凉中渐行渐远,敦不知她身后那一双眼望穿了秋水。
看那凄风中的孤影,他的眉头愈蹙愈深。
虽不记得过往,但看到她伤心,他也跟着伤心起来。
“李安——”冷冷地唤声惊颤了整个龙行军。
李安听到唤声,匆匆入了殿,却见风怀轩负手在身后,望着大殿中的灯烛亮火,神情呆滞。“皇上有何吩咐?”
“雪瑶还是从前的雪瑶吗?”风怀轩的声音冷冷地,他冰凉的眸里竟起了哀意。
“这个——”李安犹豫了,不知如何作答,“如今的西宫娘娘是皇上亲自册封的,自是与从前不同了。”
“李安,你跟随在朕身边多年,竟也不说真话。”风怀轩转身来,看一眼李安,冷笑得苦。
李安扑通一声跪倒在上,“皇上,老奴不是不肯说真话,只是最近皇上愈发不有些不对劲儿,所以……”
风怀轩叹了一声,眼神稍有柔和,“你起来,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皇上。”李安身子颤抖着忙起了身。
“朕那日可真是留宿了西宫殿?”风怀轩皱了皱眉,竭力地想记起些什么,但始终无果。
“皇上南征归来,首先去看望西宫娘娘,那夜皇上的确留宿西宫殿。老奴随侍皇上身边多年,自是不敢欺君。”李安也不敢隐瞒,自古皇上留宿哪宫,敬事房都有记录的。
风怀轩使劲地甩头,绝美的脸皱成一团,十分痛苦,“朕去西宫殿好像是为了什么事,但朕始终是记不得了。”
“皇上最近*劳过度,该叫太医瞧瞧了。”李安眼中疼惜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