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保存最后的实力留在他身边,唤醒他失去的记忆。忘魂散渐渐侵蚀的不仅是他对易川夏的记忆,还有往后他更多的家国天下事。
双手握成了拳,手指甲嵌入肤肤里都带了血,还有樱红的嘴唇也咬出血斑来。
傲玉和小梨早已哭成一团。
而她依旧坚强地挨到了最后一下,当傲玉和小梨将她扶起的时候,她还是坚强地看了一眼他。
只那一眼,他忽然觉得心好痛,痛得就被刀剜一样。
“我们回宫!”
易川夏还能坚持,坚持地转身,大步大步地走出了西宫殿,直到上辇的那一刻,她才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看到长影晃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娘娘,你可是醒了?”
“娘娘,还疼吗?”
“皇后娘娘,姐姐,皇上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
有傲玉和小梨的声音,还有赤怒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凄婉。
“这个风怀轩,真是出门时脑袋被挤了!”司空追的声音响起是在屏风外面,毕竟易川夏伤的位置较为羞涩,男人止步。赤怒也是在傲玉和小梨上完药后才进来的。
“呜呜——那个雪瑶真是太可恶了!”小梨抽咽得严害。
“我们现在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傲玉亦是满腹埋怨。
易川夏微微睁眸,笑了,“你们莫要着急,该来的逃不掉。”
“真是搞不懂,她为何还假惺惺在皇上面前求情?”小梨又是一阵嘀咕,满心不服。
身上的火灼疼痛已经让易川夏忘记了所有的心痛,仍然是淡淡地笑颜,“她求情是为了显示她的贤良。她知道本宫身中奇毒,不久于人世,如此杀了本宫倒叫我划算了。她么,不过是想看到本宫与皇上真正的情决破裂,她才高兴!”
“好狠毒的人!”赤怒跟着打了个冷噤,“娘娘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皇上的,到时候还看她嚣张。”
傲玉连忙相劝,“娘娘切不可上了那恶毒妇人的当,皇上只是不记得娘娘了,若是记得,哪里会忍让叫娘娘受半点委屈的。”
“他为本宫做的,本宫都记得!”易川夏微微闭上了眸,虽是痛着却也快乐着,至少从雪瑶那里,她知道了他为她做得一切。
只是昔日恩爱变成如今的仇恨相对,始终总她的心里有了些痕迹,“本宫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真的是乏了,关于风怀轩的一切,此刻她不想往下想去,愈往下想就愈是心痛,头痛。
枉她易川夏聪明一世,风光一世。
这会儿竟在一个情字上输得一塌糊涂。
哎——
傲玉和小梨自是知道易川夏心情不佳,便也不敢多作打扰,便领了赤怒退了出去。
整个凤来宫恢复了宁静,易川夏的心也跟着宁静了。
窗风的秋风呼呼地吹着,她趴在玉枕上看窗外日落黄昏,等待着的不过是一身的凄凉罢了。
这般一躺便是十来日。
待到伤口结了血痂,她才能下床走走。每每秋寒风来,吹得她头痛欲裂,想必那千年奇毒又开始发作了,眼前模糊一阵,总是等待良久才看得清楚。
此般易川夏也不介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能在此世当中活上一回,早已心满意足,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波折,就算是死了也够她回味良久了。
什么时候起,她竟变得这般消极起来。
唉,轻叹一声,掩了窗扇,回到寝殿当中,看高床软榻,不过是一世浮华罢了。
当日风怀轩下令禁了她的足,再加之重伤未愈亦不能出宫门,外面的消息只能靠傲玉和小梨传递。
西宫殿那边,雪瑶“小产”之后一直未出宫门半步。
风怀轩也是跟往常一样上朝下朝,偶尔去一趟西宫殿,待不了多久就离开了。似乎雪瑶也没有等到她想象中的宠爱。
堂堂的东月皇帝,后宫凋零,近日又少近了女色,倒是传闻颇多。
传闻归传闻,风怀轩不入后宫是何缘由,易川夏也猜不透彻了,只能等,等伤好便于出行再说。
又是夜暮西山时,吃过晚膳,易川夏早早歇息了,奇毒作怪,她的身子自也是弱了不少,倦意比先前多了一倍。
必须在奇毒发作身亡之前把所有未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虽困,但心结深,入眠始终是辗转反侧。
如此真是伤是伤上,眉头蹙紧,真想这会是死了去吧。
“还痛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旁传来,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易川夏心头一怔,何时身边来了人,她竟是不知,而且这声音,像他——猛得睁眸,那刻,她心中十分惊讶,依旧是明黄的颜色,绝美的容颜还有一双冰冷望不穿底儿的眼潭。
同时,他已缓缓坐到了床沿上,不待她起身,他已先一步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瘦了。”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