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李红杏双脚一软跌倒在地,皇后暗中派到她身边的两个心腹,就如此死了。她不敢想象,该如何去承受皇后娘娘的怒意。
奚宁远轻柔地微笑,奚青璧让他低调些。最好不要亲自出面,以免授人以柄。但是今夜他送奚留香回府。在府门外看到那些被赶出去的仆人。心中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及至刚刚进入府门,就被刁奴阻拦大声喝骂,可见平时这些奴婢们。是如何的不把宫锦文和奚留香放在眼中。
不尊敬宫锦文他不在意,但是敢欺负奚留香,他绝对不能原谅。那个奴婢。不是没有看到宫锦文和奚留香。但是显然对弱智王爷和傻妃心中毫无敬意和忌惮,依仗皇后的势力,就想在元王府作威作福。
本来若是没有他送奚留香回府。宫锦文是弱智。奚留香是傻子。也只有任凭那个刁奴为所欲为。
但是不巧的是,他回了建安。今夜又送奚留香回府,遇到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让奚宁远不想低调,也不能不出面。
从在府门外,带被赶走露宿街头的仆人带进王府。到惩治朱唇,奚宁远已经从暗处走到明处,李红杏的出现,步步紧逼,令他只能继续出头露面,才能把形势掌握在手中。
“或者如此也不错,看看王府变成什么样子了?这哪里是王府?”
油漆剥落的府门,老弱病残的奴仆,满目是破败陈旧的墙壁和房间,不知道有多久不曾粉刷过,修葺过。
忽闪的窗棂,很多地方窗纸已经破旧,就由着风灌入。到处都显示出一派破落皇族或者没落家族的味道。
就连大殿如此重要的地方,也没有一样像样的摆设,桌椅板凳都是陈旧的,没有一样古董摆设,没有一幅字画,透出几分凄惨。那些奴仆身上穿的衣服,也打着补丁,就连太子爷宫锦文,奚留香身上穿的衣服,看上去也有些陈旧。
他早就注意到,奚留香的头上,脖颈上,没有任何饰品。就是手腕上有古怪的手镯,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金银玉石,不是值钱的东西。
不要说皇子的府邸,就是大臣们家中的女眷,哪一个不是满头的珠翠,衣饰华丽,唯恐不够出彩。皇子府邸的女眷,到了外面,一个个就如孔雀开屏,华丽到眩人眼目的地步。
奚宁远看着奚留香,娇俏的容颜却是没有绚丽华美的衣饰衬托,只是那般普通的衣服,毫无饰品,她也仍然是那样的娇憨俏丽动人到令他动心的地步。
这几年,他见过各种各样太多的女人,但是为何心中念念不忘,一直牵挂的,就是这个没有良心,早已经把他遗忘的傻女子?
应该说他见过了太多的女人,从旦夕国的都城建安,到外地做官时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很奇怪的,那些女子纵然再美丽,再有学识被称之为才女,却是都不能在他的心中留下多少印象。
从三年多前,前来相府做媒的人,就踢破了门槛,但是他连理睬也懒得理睬。当然,他的婚事从来不是他自己可以做主,这几年如此的拼命,赚下了官声和一片锦绣前途,也是希望未来可以自己做主婚事,不必被奚青璧去安排。
回到建安不过短短几日,就有人登门做媒,但是奚青璧显然也不想轻易就应允,这个三儿子未来前途远大,奚青璧自然不会轻易就答应谁的婚事。
只是奚宁远的年龄,已经有点太大,早已经过了成亲的年纪,却是还不曾议婚事,连订婚也不曾,在建安已经是件奇谈。
奚宁远自己当然不急,回到建安的第一件事情,他就先和父亲长谈了一番,令得奚青璧打消了尽快为他订婚的念头。
奚宁远有着他的想法,三年多来,一心牵挂惦记的,朝思暮想不能放下的,唯有眼前的这个娇憨傻女子,他的姐姐奚留香。
她的一颦一笑,左右他的目光,她的一举一动,牵动他的心。
三年多,奚宁远发现,奚留香的倩影不仅没有在他的心中淡去,反而越来越浓郁起来。
三年多,他曾经以为,奚留香已经嫁做王妃,他会忘记奚留香,纵然不能忘记,也不会再那般牵挂不放心。
如他这般俊逸出众的少年,又是才子,会拥有更精彩的生活,更多的未来。也曾经多少次想过放手,要放手。
但是,为何他要偷偷地回到建安?
没有让任何人得知,甚至没有让父亲得知,只是一个人偷偷地回来,站在元王府的高处,不为人知地偷看破败院落中的那个傻女子。
看着她娇憨地笑,看着她仍然傻如当初,甚至,他偷偷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没有丝毫的印象。
“香儿,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
奚留香娇憨的脸上眼神是透明的,显露出些微的呆滞和说不出的稚嫩清澈。
奚宁远恨那种清澈,太过清澈了,承载不下任何的东西,包括他。
“你是谁?”
一句简单的话,残忍而尖刻,如一柄利剑刺入奚宁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