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今晚会不会来,姜湄不知道。不过据安平镇人说,这接连几日都有姑娘惨死,想来今晚它也定会再来。
黑夜刚至,姜湄便同何思齐二人从浮屠山到了安平镇外。镇中一片安静,许是怕惹上祸端,镇子里的人早早关门闭户,连蜡烛都吹灭了。
从外往里看,只见整片镇子笼罩在一片幽蓝色的雾气之中,半点光亮都无,黑沉沉的,像是深夜里潜伏的巨兽,无端让人心中不安。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何思齐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扇子是姜湄今天刚给他的,说是晚上要打架,他没趁手的兵器不好发挥,便将以前收罗过来的法宝挑了一遍,选中了这柄折扇。
姜湄瞧了他一眼,斯文秀气的书生还是最适合拿着折扇,“去南边。”
白日虽然寻不到那鬼的踪迹,到了晚上,鬼气愈盛,姜湄自然找得到那鬼从何而来。南边的安平镇确实阴气最重,便是何思齐也隐隐察觉出不妥。
只是现在时辰尚早,那鬼约莫还不成出来。
“先躲起来,咱们给它来个出其不意。”姜湄勾了勾嘴角,指挥着何思齐藏好,自己跑到另一边也收敛气息躲了起来。
夜越发静了,月色幽蓝,雾气弥漫,安平镇陷入一片诡异之中。
子时一到,安平镇内越发阴风阵阵,冷意森森。随即薄雾渐渐聚拢,将四周围得看不太清,待再一看,只见浓雾之中飘出一人。
一袭白衣,长发披散,脸色惨白,无端吓人得紧。
是个男子,大约是被人杀死的,头凹了一大块,头顶咕噜噜地冒着血,鲜血不住往地上滴。
他慢悠悠地往前飘,眼睛四处寻觅,似乎再找什么,又近了些,而后脚步停了下来,立在原地。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直转,随即猛地往后转,想要飘出镇子去。
“想跑?”
姜湄长鞭一挥,拦住那鬼的去路,随即飞身而出,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鬼被鞭子打了个正着,这下他头顶上的血流得更欢了,许是察觉出不敌,他身形一动,转身往另一边逃去。
何思齐捏着折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火光,直奔厉鬼而来。
可火光到了厉鬼身旁却猛地停住,那鬼嗤笑一声,火光竟被厉鬼周身的怨气生生给撞了回来。何思齐不慌不乱,纵身一跃,躲了过去。
“何思齐你守着,别让他溜了。”
姜湄一个跃步上前,长鞭带着凌厉劲风狠狠打向厉鬼,何思齐拿着折扇退守在旁,密切注视着二人。
摄魂鞭是谢必安送给她的,克阴魂,驱鬼魅,此鞭一出便是再鬼怪也要避其锋芒,手腕翻转间,鞭子犹如蛟龙,猛地扑向厉鬼,随即将他抽飞。
厉鬼的白衫上冒出道道血痕,头顶裂开一个大窟窿,魂魄被抽打的疼痛一阵接一阵,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抬起头恶狠狠瞪向姜湄,眼中凶光毕露,随即怨气四涨,铺天盖地涌入此方。
他大概杀了不少人,又吸食了不少怨气,白衫被沾染成黑色,黑气腾腾聚成一片来势汹汹压向姜湄。
姜湄轻笑一声,正欲动手接,却见身后划过一道白光,直击头顶黑云,黑云瞬间便被打散,而后谢必安手执钢刀,立在她身侧。
那厉鬼踉跄了几步,待看到姜湄身侧站着的谢必安时,脸色大变,随即手掌翻飞,祭出一盏灯来,灯中烛火绿意森森。
那灯一出来,便是铺天盖地涌过来的怨气。
看来是个!
姜湄将鞭子收了收,刚想出手,却见厉鬼催动那盏灯,灯中烛火越发亮了,随风摇曳,而后光芒四射人睁不开眼,等再看时,那厉鬼已然没了踪迹。
跑了?
姜湄飞身上去,原先厉鬼所在的地方确实没人了,更奇怪的是连半分气息都找不到,这是跑得彻彻底底啊!
“他跑了?”
姜湄有些难以置信,能在白无常和她两个人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鬼屈指可数,刚才的厉鬼明显没那个实力。
谢必安皱了皱眉,“嗯。”
这下姜湄不高兴了,悄悄瞪了眼谢必安,喃喃自语道,“把我猎物都吓跑了。”
见谢必安眼神扫了过来,姜湄立马眨眨眼,露出一个娇娇媚媚的笑来,问道,“大人怎么来了?”
虽说阎君要她协助谢必安追查此事,可谢必安不是临时被崔判找了去,抽不开身?
许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谢必安瞧了她一眼,冷冷道:“崔判事情已了。”
姜湄瘪瘪嘴,她忘了地府白无常出了名的办事快狠准。可惜她今晚一番功夫,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必安收起长刀,往浮屠山方向飘了过去,“先回去。”
这是要去她的地盘了?姜湄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朝着还在原地呆着的何思齐招招手,随即跟了上去。
浮屠山顶。
九娘正坐在屋子里喝茶,茶香四溢,便是她已经尝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