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往往会被眼前假象所蒙蔽,分不清真假,也看不到真相,最终万劫不复。
季知望觉得上天大概真的是眷念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大漠生死攸关的时候来到了这儿,更不会遇到眼前的女子。
她说,她叫鄯妙。
季知望愣愣看着鄯妙笑语嫣然,一阵失神。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一样,或者说是以往也曾和她同样在夜色里谈天说地过。可奈何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何地…
“你说是吗?”
“嗯?”季知望猛然回神,“鄯妹妹刚才说什么?”
鄯妙神色不变,依旧眉眼弯弯道:“我说中原人真奇怪,同我们楼兰人不一样。”
楼兰?那不是早就灭亡了的西域古国吗?
季知望诧异看了眼鄯妙,据说楼兰城破的那一天,尸横遍野,百姓哀嚎。楼兰人性情刚烈,誓死卫国,可终究没能阻挡中原人的铁骑。他们入城的那一刻,楼兰便不复存在了…
“你说…这里是楼兰?”
“是啊,你不知道吗?别看我们楼兰地方不大,可向来不会被人小觑,你入城的时候可瞧见城中热闹繁华了?”
季知望脸色一白,他入城的时候没看见城楼匾额,只以为是大漠中哪个不知名的小国,靠着绿洲,过得风生水起。
“楼兰不是早就亡国了吗?”
他听见自己颤抖地问了出声,而后便见鄯妙神色一变,喃喃道:“亡国…”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地事,连面容都狰狞了起来,“是啊,都亡国了!”
她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睛蓦地变得冰冷无情,杀意尽显。阴风阵阵,将她的发丝吹得飘浮起来,她的脸整个隐在暗色中,手却隐隐泛着白光。
而后狂风乍起,黑云蔽月,季知望还想说什么,抬头间却猛地便见鄯妙凶神恶煞,俨然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
季知望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往外跑。他不敢回头,只手脚并用不停地跑,身后是鄯妙撕心裂肺的狂吼声,“谢桓,我要你以命相偿!”
一阵鬼哭狼嚎,姜湄猛地站起来,往外一瞧,便见铺天盖地涌出来的怨魂。
“不好…”姜湄来不及多想,化作一道青烟飘了出去。
此时的公主府已经变成了修罗场。
漫天的恶鬼向争先恐后钻了出来,昔日还热闹非凡的楼兰城已然变成了一座鬼城。冲天的怨气,混着血腥味这方世界像极了地狱。
姜湄还没走出多远,一个鬼影便扑了过来,她拿出摄魂鞭,朝鬼影一抽。鬼影惨叫一声,瞬间化为灰烬。姜湄神色不改,往前走。
谢必安不知去了何处,想来是没在公主府里。至于九娘,她是千年的大鬼了,顶多被缠上一阵。而菀草有何思齐护着,她身上向来法宝多,应当也无碍。
有碍的,应该只有季知望一人。
不,还有个孙寿宇。
姜湄咬牙切齿看着不远处呼叫的孙寿宇,他的衣衫胡乱套在身上,神色惊慌,远远瞧着姜湄了,便不管不顾朝她跑来,偏偏他身后带了好几个怨鬼,皆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姜湄本不想管他,却又狠不下心见死不救,摄魂鞭一挥将孙寿宇从怨鬼圈里卷了出来。他一出来,立马哭天哭地起来。
姜湄被他扰得头疼,干脆一个禁言术丢了过去他老老实实把嘴闭上。孙寿宇脸色惨白,察觉出姜湄不是普通人,却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起。
“跟上。”姜湄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快步往前走,“要是再被那些东西追上,我可不救你。”
孙寿宇闻言,连忙拐着身子气喘吁吁跟了上来。
姜湄在找季知望,等她找到的时候,恰好看见女鬼的手就要划破他的喉咙。她飞身一跃,摄魂鞭如蛟龙一般劈了过去,堪堪挡住女鬼的攻势。
“楼兰公主?”姜湄勾了勾嘴角,将季知望挡在身后。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位不就是季知望日思夜想的“画中仙”吗?而画中仙的确是楼兰公主。
鄯妙冷笑一声,长长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着阴森的光,她恶狠狠盯着姜湄道:“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想留我?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姜湄勾了勾嘴角,鞭子再次破空而出,将一众扑过来的怨鬼打得魂飞魄散,直逼鄯妙。
鄯妙身形一闪,蓦地消失在原地,而后眼前便出现好些个“鄯妙”,全都齐齐盯着她,而后纵身一跃,向姜湄扑来。
这点假象也想骗她?
姜湄收起长鞭,双手翻飞,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破。”只见那些“鄯妙”猛地被打散,化作漫天的灰烬,从半空中飘落下来。
而真的鄯妙,已然到了姜湄的面前。
姜湄皱了皱眉,闪身躲过鄯妙的一记攻势。却见她猛地调转方向,往季知望的方向扑了过去,“谢桓,今天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孙寿宇吓得连滚带爬往后跑,季知望连连后退,眼看着又要被鄯妙划破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