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羽唇角微微抽搐,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郎,果然不凡。这一番话。让别人挑不出毛病,一切都是甘予玄未曾进城之前的事情。彼时甘予玄不曾纳降,军州如此做也不能说有错。
他深知。这些话都是赫连曼秋推脱之言,之前说军州乃是甘予玄治下。一切听凭甘予玄吩咐。乃是把一个破败的军州,推到了甘予玄的身上。
甘予玄不能放弃军州,只能从各处运来大量财物。修缮军州,治疗军州将士百姓。若是罔顾那些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必定会引起军州一代十几座城镇的反感。无法真正把军州掌握在手中。
这也是为何甘予玄对律王用圣旨压下来。置之不理最重要的原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自然不想被皇上控制,失去军州这个军事重地。军州将士和百姓。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想恢复军州,需要投入大量财力、物力、人力。赫连曼秋把这个烂摊子,心甘情愿无良地交给了甘予玄。
赫连山父女把军州这个烂摊子硬给了她。她转手给了甘予玄。
军州所有支出都推给甘予玄,她却是要把军州的将士,军州的百姓和命脉。掌握在手中。
靠何人也不如靠自身,这是赫连曼秋前生今世,奉行的铁律。
甘予玄沉默不语,一直看着赫连曼秋,听赫连曼秋诉说。苍白风中摇曳梨花般娇弱脸庞上的那一抹无良笑意,没有逃过甘予玄的目光。
凤目微微眯起两道危险的弧度,甘予玄的唇角难得地微微翘起,有趣,这位少将军果然有趣,若是再磨练几年,可以做一个有趣的对手。
“擎宇并无过错,白鹰羽,都安排下去吧,尽快修缮城防,安民。”
“是,属下遵命。”
白鹰羽躬身领命,出去安排各项事务,赫连曼秋沉静如水,坐在右侧最上首,离甘予玄很近。
近距离观察这位大将军,孤峰傲然矗立,迎风直指天空,绝顶风光无限,金甲光芒隐隐流转,天神一般的威仪。
棱角分明的线条硬朗英挺,微微眯起的凤目,她似从甘予玄的目光中,感觉到隐隐的杀意。
好,很好!
甘予玄此人,是对她有了淡淡的杀意。
如此最好,正是她所想要的结果,想杀不能,想留麻烦,她会让甘予玄深刻地记住她,把她留在身边。
“意伯,府中原来的那些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少将军请放宽心,那些人都送到远方去谋生,给了金银财物,一路送走。当时情况混乱,不会有人注意到。白鹰羽在查少将军和小姐的事情,府中的事情。”
“嗯,让他查下去总是不妥。”
赫连曼秋在地上活动身体,做着一些难度不大,不会牵动伤口的动作。
“少将军,您伤势未愈,休要多加活动。”
“我知道,意伯不必担心。”
“少将军,您今日清晨说的办法,可否告诉末将?”
何意的眼中有说不出的热切,闪闪地盯住赫连曼秋。
“意伯休要着急,此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若是可以成就,不仅意伯可以重返疆场,就是那些残疾的将士,也未必不可以。意伯,军中可有信赖的巧手匠人?百姓也可以,为我找来这些人,我需要细细筹谋一番。”
“是少将军,末将这就去找,军州乃是将军的地盘,将军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将军的家。军州上下,将士百姓皆视将军为父母一般,少将军不必忧虑。纵然军州归了主上,在军州十二座城镇人心目中,唯有少将军您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赫连曼秋苦笑,若真的如此,恐怕那位主上更有理由和心,除掉她这个祸患和障碍。
想杀她?
甘予玄,且拭目以待,看我如何让你舍不得,杀不得!
“少将军,主上召见。”
外面有人回报,冷溶溶霜雪般的笑意涌上赫连曼秋的唇角,那位主上有些等不及了吗?
此刻想起来,有些事情渐渐清晰起来。
之前甘予玄一直没有出现在军州,军州东门外,也只有甘予玄三千部下,虚张声势地占据东门的大好地盘,看着军州不攻击。
赫连曼秋笑了起来,那位大将军也是有心之人,明明觊觎军州却迟迟不动手,看着鲜卑人和律王的人马一次次猛攻军州为他开路。
军州最后不战而降,归降甘予玄,鲜卑人固然对甘予玄恨之入骨,那位律王殿下,想必也会气的吐血三升,心有不甘。
如此,是否埋下了甘予玄和律王之间的嫌隙?
当初归降甘予玄,赫连曼秋也有出于此心的考虑,想离间甘予玄和律王之间的关系,当然她并不很清楚,律王和甘予玄之间,有何关系。
“禀主上,少将军前来拜见。”
“传。”
白鹰羽不阴不阳的声音,从房间中传了出来,赫连曼秋扶额,代言人又出现了,真是令她不齿。鹦鹉学舌而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