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娟悄悄地从墙角伸出头,偷窥两个正在低语的下人,对面那个。正是最近被打入冷宫的于婕妤,带过来的贴身侍女绿珠。
这些贴身的侍女,一般都是在娘家。从小就侍候小姐的婢女,会跟随被选入宫的小姐。继续做贴身侍女。
一抹冷冽的笑容。在唇边弯起,即使是自幼便跟随在身边的侍女又如何?
“到了关键时刻,为了自身着想。这些奴婢们,便会背叛主子,替自己想后路了!”
她并不想责怪这些奴婢。皇宫中就是如此。连她的母妃都不能自保,若不是她机灵,在那日母妃被杨贵妃害死时。她也随着去了。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原来这茜草,曾经侍候过贵妃。是哪位贵妃?莫非。便是那位杀母仇人,杨贵妃?”
心中一凛。这茜草,本是后来她父皇赐给她,专门过来照顾侍候她的。当时。她还高兴了一阵子,认为父皇还是疼爱她的,特地赐了侍女。
“如何会这样?茜草,可是父皇赏赐给我的侍女。”
秋波般的眸子,眯了起来,若非这茜草,是杨贵妃特地让父皇赏赐给她,用来监视她,或者寻找机会暗害她的,那么她就要更加小心了。
“不要胡说,你这样说,让公主听到,会起疑心的。我本就是宫中的侍女,皇上赐给那位主子,便侍候那位主子。”
月婵娟看到,一抹精光,从往日乖巧温柔的茜草眼中闪过。心中不由没来由地一跳,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
绿珠不以为然地靠近茜草,低声道:“姐姐不必如此谨慎,公主又不在此地,你我在这里,须得互相帮衬,日后也好有个助手。”
“啊——”
“绿珠,绿珠,你死到哪里去了……”
“绿珠妹妹,你家主子叫你呢,我也该去侍候公主了。”
一阵尖利变调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仿佛野鬼哀嚎。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身体在不停地颤抖。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瘦削的几乎看不到肉。
月婵娟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于婕妤她也曾经见过,今年才不过二十多岁,青春貌美,平日里说话,柔声细气。想不到被打入冷宫后,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急忙悄悄撤身,从墙角离开,刚才绿珠的话,她要好生思考一番。
“呼、呼、呼……”
今夜的风,格外急,刮得窗棂都在颤抖。
躺在床榻上,月婵娟无法入眠,白天绿珠和茜草的对话,仍然在她耳边萦绕。
侧耳倾听外面的风声,心中不祥的预兆,更是明显起来。
“诡异,事出反常必近妖,我身为公主,即便是不得圣宠,亦不该被关入冷宫之中。虽说,这里并不禁止我自由出入,但是母妃被打入冷宫,就是语焉不详,随意安了个罪名。我乃是公主,尚在年幼,本是应该送到其他嫔妃处,为何会一直让我逗留在冷宫?”
粉润的唇,紧紧抿起,冷宫公主,还真是大康国有史以来,第一人。
悄悄地穿上了鞋子,起身推开后窗,从后窗跳了出去。她没有走门,是不想惊动任何人。
“我必须要想个办法,否则死在这里,可能都不会有人知道!”
悄然爬上一棵大树,从冷宫的宫墙上翻了出去,这已经是轻车熟路,几天来,她一直用这种不为人知的方法,到冷宫外面去寻找机会。
“哪怕是为了母妃,我也不能留在这里,一定要找到父皇,让他赦免母妃的罪过,把我们放出去!”
月婵娟几日来,多次寻找她的父皇,奈何却一直没有找到。后宫太大,皇上白日处理朝政,她不敢在白日到处乱走,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只能在晚上出去,到处偷偷寻找父皇。
她不敢让别人知道,唯恐被杨贵妃得知消息,给她除掉她的理由。
心中一阵心酸,何时她堂堂大康国的公主,沦落到这般偷偷摸摸的田地了?
“踏、踏、踏……”
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月婵娟急忙隐身在树丛中,明亮的眼睛透过树丛张望。
十几个太监,悄然无声地放轻脚步,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从她眼前走过。这些太监的脸上,都毫无表情,带着一抹阴森和戾气。
太监走过,月婵娟有些疑惑地望着那些太监的方向,似乎是向冷宫的方向过去的。
“奇怪,夤夜之间,为何有这许多太监,在后宫中行走?”
“今夜给咱家小心在意些,皇上过会儿驾临,都把精神打点起来。”
一句话,把月婵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在后宫游魂般逛了几日,不想今日终于得到父皇的消息。
兰亭苑,三个大字在夜色中,被灯笼照映,透出几分喜气。
原来,她已经到了兰亭苑的附近,记得这里是才女何昭仪居住的地方。看起来,今日父皇,是要临幸兰亭苑,在这里就寝了。
心中隐隐有着喜悦,只要今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