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家乡的小山涧里休息。
他恍惚记得自己年少时候曾经有一段日子在山涧里面过活的情景。
那时候天冷极了,漫天飞雪,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一片。因为是月圆之夜。他的功夫只保留了十分之一。在被一群敌人追赶的时候为了躲过追捕,而跳下了山涧,却在中途中被撞坏了脚踝。又恰巧遇到了大雪,只得一个人蜷缩在一个小石缝中。身上裹着从四周摘来的野草揪成的草被。忍着冻,等待月圆过去,天明雪停。
可很快的。他发觉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和当初那个小山涧不一样。同样的场景,却有着不同的温度。
微弱的温暖从他的背部传到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力量顿生。
有些困难的转过头去。这个看似容易的动作让袁朗的伤口有了撕扯。剧痛引来的低吟唤醒了某个陷入半昏迷的某人的惊醒。
“……袁朗,”
袁朗心跳了一下,他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宋安喜?”
身后是低低的*。
宋安喜的声音和他一样嘶哑而难听。那只能是染上风寒之后最容易出现的症状之一。
终于面对了那个给自己温暖的人。袁朗却近乎发怔的看着此刻的宋安喜。他完全不能去想象宋安喜此时的模样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他俯*去,颤抖着的双手搂住仅仅只有单薄到可以忽略的*的宋安喜的身体。那个刚才还传递给自己不绝温暖的身体此时处于发凉的状态。
那不是正常的状态。
宋安喜微微睁着眼睛,她的瞳孔里隐射出太阳的光芒。
“真好……你没事。”
“别说话了。”袁朗低低的说着。宋安喜的嘴唇完全是干裂着的,他只能不断的用嘴唇去触碰那些裂痕,让那些干裂而流出鲜血的地方能够缓和一点。
捡起自己被宋安喜脱下来当作被子的衣服给宋安喜穿上。袁朗对宋安喜说:“我要爬上去,你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我需要把你绑在我的背上,如果疼就告诉我。”
宋安喜点头。
袁朗想要给宋安喜一个鼓励的微笑的,却在看到如此乖巧安静的宋安喜的动作后,挤不出多余的表情了。
“很快。”他只能这样说。
袁朗三下五除二的把宋安喜昨夜给他绑在伤口上的布条都解了下来,没等宋安喜说什么,他自顾自的说:“我没事。”
他不想在现在去看宋安喜的眼神,他害怕自己看了会丧失掉必要的勇气。
用那些布条把宋安喜像个小孩儿一样绑在了自己的背上,还不放心,又右手往后箍着宋安喜的身体,然后才轻声说道:“别怕。”
宋安喜小巧的头颅凑近袁朗的耳朵,轻轻的亲吻等于一个回答。
袁朗无声的笑了,不再说话,看准那最粗的藤蔓,原地起跑,几个箭步,临到最后的距离脚尖轻点地面,左手同时间握住了那跟藤蔓,就好像是电影中身负绝顶轻功的男子,一个云梯纵一样的传奇武功,便嗖的一下从山谷的底端蹿到了山谷的顶部。最后,双脚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出了谷底的袁朗解开绑缚宋安喜的布带,抱起那个再次陷入昏迷中的身体,袁朗开始用他全部的力量往山下奔去。
如果是多年之前曾经在南疆的战场上打过仗,并且还活了下来的那些老兵的话,在看到那个从符增山疾奔而下的身影时定会狂呼大叫。因为就是那个身影于万军之中取了敌方将领的首级,来去如风的存在一直都是那个战场多年以来的传奇,除了那道身影本人,至今并无人知晓那个传奇是何许人物。
纪千泽在处理宋安喜身上的伤病。宋安喜并没有受到多严重的创伤,整个落地的过程中袁朗都护着她的身体,以至于袁朗自己却是后背着地,又因为时间原因而短时间内失去了自保的能力,才会看起来一时间很严重。至于真正让宋安喜暂时陷入昏迷状态的是她染上的风寒。她的身体本来就弱,这风寒来的又急,如果不是袁朗醒的及时,把宋安喜带回来的时间尚早,也许宋安喜现在已经不行了。
“你后背的伤让我看看。”处理完宋安喜,纪千泽走到袁朗身边,对袁朗说道。
“不必。她怎么样?”袁朗不懂岐黄之术,他不知道宋安喜到了到底多严重的地步,只能问纪千泽。可纪千泽这个时候却来关心他的伤?!他的伤有什么大碍!他这样的家伙,就算是所有骨头全都碎了,也是一定不会死的,有什么好担心!
纪千泽沉默,突然一下子抬高了声音的怒吼道:“她怎么样?你回来这么久问了四十多遍她怎么样——你就没想过你自己怎么样?!”
“她不会有事的。真正有事的是你!你明不明白你现在的状况!如果你有事!她再怎么好,再怎么不好,都跟你没关系了!”
袁朗直直的看向纪千泽,他的表情似乎有所变化,但是纪千泽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真正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脸上。
“……好吧,我怎么样?”袁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