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谁不忆江南!”
“好诗!真是好诗!”
发出夸赞声音的是船上的船夫。他的大船两天前被袁朗给包了。最初的时候,作为一个生意人。他也只是把这一行四人,加上半船的货物当作普通客人来对待。哪里想到,这四个人不仅都是容貌非凡。单单就看那对似乎是主子的男女,闲暇时并肩坐在船头。看落日余晖。看朝霞遍天的景象时的气度,就足够让他一介普通船夫觉得惊艳惊叹。而且,他们似乎还各有令人惊讶的才能。
比方说。那个叫做汀兰的像是小丫鬟一样的姑娘。每天将从河里钓上来的鱼能给弄成和上一顿不一样的风味,且每道菜都是经典中的经典,精华里的精华!
再比如说。那个叫做纪千泽的小白面书生的家伙。竟然有着一手好医术。他这条船上工作的八个小工人,加上他自己,九个人。在这水上忙碌了好几年。谁没有个水上工种会落下的病根儿。哪曾预料。就光凭那纪千泽的小哥儿打头面看了两眼后,就能说出他们得了些什么病。当天夜里给他们免费诊脉不说。还赠了他们药石。将信将疑服下药,第二天。嘿,真是奇迹。都好了。那些个胳膊大腿儿,就好像回到了十八九岁时候最好的状态。力气、精神都是十足的好。
再说,那个叫做宋安喜的小姑娘。看样子也就十几岁二十岁左右。按照恩国对女子的要求,那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啊。可这宋姑娘倒好。能说会唱,还能摘了野草叶子放在嘴边,吹那个乡间小曲。听得船夫那个痛快,可比过年时候县老爷掏了许多钱,请来那江南一带最有名的戏班子,给大伙儿唱的那曲儿好听多了。
最后就是那个应该是这四人的头的男人。噢,对,是叫袁朗来着。
说来也怪。前三个人觉得好,都能说出来好在哪里。可这叫袁朗的男子,却实在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不是不会,是说不出来。是不能。就好像看着那个叫做袁朗的男人时,是隔了一层纱布在看对方。所以才看不透。看不懂。
“哪里好?”宋安喜笑嘻嘻的看着船夫。她刚才“剽窃”了一首另一个时空古代的诗歌,站在船头学那些个无聊的家伙,冲着那天边的鸟儿们大声的念着。那感觉,真爽。
船夫也是呵呵笑道,“自然是好的。小老儿虽然不通文字,但也知道那诗听起来舒服,那就是顶好的东西。”他侧过身,看见袁朗走过来,又低头弯腰说道:“小老儿还是不打扰两位了。”他转身回了后舱。留下袁朗和宋安喜。
宋安喜转头去看袁朗,“怎样,我们那边的人文采不错吧?”
袁朗帮宋安喜紧了紧她的披风,船头风大,宋安喜却浑然不在意。
“岂是不错,该说是非同凡响。不过,”他握住宋安喜的手,皱着眉头,“你也站太久了,回船舱里呆着。我估计再等半个时辰,我们就该到了。”
“说我干什么?你的手不一样很冷吗。”宋安喜反握住袁朗的手,那只放在外面的手就好像在冰水里浸过一样,冷得都超越了人类可以抵抗的极限似的。就算只是轻轻握了一下,也会有一种彻骨的冰凉从那只手上传过来一样。
宋安喜打了个冷颤,她看着两边不断变换的风景,轻声问道:“你说,他们之中到底谁会是神族的呢?”
“谁都有可能。”袁朗抱起宋安喜,看着怀里面不明所以的女人,说:“不管你所附身的这具身体的父母到底谁是神族,或者两个人都是,不管如何,你现在给我进船舱里呆着。若是你生了病,别再求我带着你一起去。这是我的条件。”
果然不出袁朗所料。一个时辰以后,船只到了江南乌江小镇。
几个船工帮忙把行礼搬上另外雇来的马车上,放好后,众人赶着马车,往小镇里最大的住家前进。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赶车的停下来。众人下了车。汀兰去叫门,没多久,门里面有人问话:“谁呀?”
“秦家出嫁的大小姐秦萝,和她的夫君袁朗前来拜会!”
过了一会儿,挂着“秦府”牌子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迎出一帮人,打头的就是那个秦萝的父母:秦万里和他夫人张晓春。
“哎哟,我的袁大堡主啊,您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好让我们有所准备啊。”配合着秦万里的话的,还有他和他夫人如出一辙的带了点谄媚的笑容。
行礼。袁朗在面对一个将阿谀奉承刻进了骨子里的人时常常是微笑面对,作为商场上最基本的礼节,他一向做的很好。可这一次,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从很久以前恐怕是太久没有遇到敌人,都快忘了欺骗和被欺骗是怎样的感觉。眼前这两位,可能是真的人,也可能不是。如果不是,那他们的演技也委实太好。
众人进了秦府中。自然有人会帮他们把行礼都给卸下来,又归置着放好。展露于这四人面前的府邸是那种在任何稍微有两个钱的暴发户家里,都能看到的风景。
不管是屋子的建筑风格还是丫鬟下人们的表情,或者是眼前这两位实是主人,却表现得好像是臣子一样的秦万里与张晓春,他们都是同样的一种献媚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