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那批石料之后,温子君便命人设计作图,然后又命工匠们雕刻。而她就负责把玉器的半成品在戒指里加工出来——当然,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别人都还以为她这个大小姐能力惊人。连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得心应手。
清晨有风,阳光自树叶间密密麻麻的透照下来。洒落得整个庭院都充满了生机。
温子君一改往日慵懒的陋习。很早就起床收拾,还命那些工人往外搬运着玉器。
“大小姐,这些玉器是不是都要放到柜上去?”
“都放到柜上吧。”
接手了玉器坊之后。温子君越来越觉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她刚到这里的时侯,每天都无所事事。除了房间便是后花园。她又不会琴棋书画,更不会女工纺织,大多数时间都无聊的发闷。现在倒好。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在这个家里。大到买进原料,小至油盐酱醋。都由她一个人亲历亲为,那种充实和满足。反而让她很享受。
指挥着工人把玉器抬到柜上,就看到温良玉从店里走了出来,依旧是月白色的长袍。素净得不染纤尘。温良玉真是人如其名,从来都是给人以温润的感觉。
“温大哥。”温子君上前打了声招呼,转身欲往回走,温良玉却叫住了她:“大小姐留步。”
“你有何事找我?”
温良玉走上前来:“大小姐,实不相瞒,我听说云湖织造一职现在由庄暮寒兼任……”
“什么?”温子君瞪大了眼睛,怎么云湖织造一职现在由庄暮寒兼职呢?
“大小姐莫要惊慌,且等我把话说完。”温良玉仿佛有些不情愿的往下说道:“以前我们老爷担任云湖织造之时,我们玉器坊便是由老爷直接管理……”
“慢着慢着……我没有听明白,这玉器坊本来就是咱家的,怎么还说老爷直接管理的话?”
“大小姐有所不知……我们温家的玉器坊是在内务府挂牌的,虽说是自家的产业,实际上相当于宫中的御用玉器坊……而我们老爷便是直接管辖的云湖织造,所以之前玉器坊的生意一直经营的还不错,那也是老爷的功劳。”
温子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温家的玉器坊是公私合营,既公又私?”
这个说法相当新鲜,温良玉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温子君说的也蛮贴切的,就微笑头点了点头:“大小姐说的对,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们温家玉器坊每隔几年便会轮到给皇宫制造玉器,以备祭天使用,今年正是轮到我们玉器坊。现在庄暮寒兼任了云湖织一职,就是我们的直接上属,近日他应该会到我们玉器坊中探视监工,我们玉器坊很快就要忙碌起来了。”
这时温子君才完全明白了话中的意思,迟疑的问:“你是说这几天庄暮寒要来我们玉器坊?而且是以云湖织造的身份来?”
温良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想到那天庄暮寒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却救她一命的事情,心里禁不住有些乱;再一想庄暮寒竟然顶替的是温老爷的职务,又让人生出几分疑惑来,“为什么云湖织造一职会让庄暮寒兼任?朝中那么些大臣,倒让他身兼两职?”
温良玉无奈的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温子君想了想,忽然冷笑起来:“我真怀疑老爷被抄家一事和庄家有关系。”
“小姐不要乱说……这种话不能乱说。”温良玉制止她,其实他心中何尝没有怀疑过。只要把两件事联系起来想想就觉得很可疑了,为什么大小姐被休和温府被抄家,这两件事情紧挨着发生。如果硬要找个合理的解释就是,庄家是因为事先得到了风声,怕受到牵连,所以才休掉温子君。可是现在云湖织造一职由庄暮寒担任,也实在有点说不通,毕竟织造的官阶虽然不大,却握有实权,必需是皇上的亲信才能担此要职。怎么想都觉得和庄家的牵连最大,也最让人费解。
温子君不认同的撇了撇嘴,保持自已的观点,这件事若说和庄家没有一点关系,她根本就不相信。
看到温子君一团气愤的神色,温良玉又道:“其实……”言语又开始吞吞吐吐。
温子君觉得他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已经,否则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看起来这么别扭。便朝他淡淡一笑,“温大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有什么你就直说好了。”
温良玉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低声道:“其实庄暮寒一会儿就要来我们玉器坊中,我怕你见了尴尬。”
温子君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一脸的不屑之色。他这新的云湖织造倒是来的很快!本来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对庄暮寒的印象稍有改观,没想到他居然能身兼锦江和云湖两个织造的要职,那么他现在到玉器坊中来,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还是要故意要显摆他的官威?
“温大哥,你放心吧,我才不会那样呢!”
正在说话,前面有仆人过来传话,“新任的云湖织造庄大人来视察咱们玉器坊,请大小姐和大少爷过去瞧瞧吧。”
温子君冷笑一声,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