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风沉默了半晌,洛飞飞的话字字如玑,每个字都像敲打在心头上。她说的对。他根本就不爱她,如果只是因为要负责,这样做对她实在不公平的很。可是女子失贞明明是最不可以原谅之事。她反而把这一点看的很淡?她实在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他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本来心底像河水一般整理不清楚,现在却慢慢的理出了头绪。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曲亦风审慎而又小心的开口说道:“洛姑娘,你说的对,我这么做是太自私了。可是我毁了你的贞节。难道你真的不怪我吗?”
洛飞飞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意:“怪你有什么用?当时那种情况,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中几分。你若不救我。难道要白白便宜白希原那个坏蛋吗?”说到这儿。她又长吸口气:“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了,我不想追究下去。倘若一定要追究,还是追究罪魁祸首的责任吧?”
曲亦风眼眸里露出几分感动的神色。她居然不怪他?就算他救了她,但是那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难与接受的。她竟然可以这样轻描淡写的不再追究,让他感到很钦佩,也很感动,这真是奇特的女子,生平仅见!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曲亦风忽然觉得在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子面前,他全部的心思都几乎澄明,好像完全被她猜中了,不管他想说什么话出来,她都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让他哑口无言。
洛飞飞将身上的葛衣往怀里拢了拢,尽量把身体掩在衣衫下,一双柔白均匀的小腿却怎么也遮挡不住,呈现在月影下,火光中。经过刚才的狂乱,她忽然有些局促起来,虽然有过肌肤之亲,她和他毕竟还不很熟悉,这样无言的相对,刚刚平定下来的情绪又有些慌乱起来。她不知道因何会这样,只是那种慌乱是在这种平静的状态下发生的,所以她才更觉得不安。
其实有这种心情的不止是她一个,曲亦风也是。他现在心里也觉得很慌很乱,很不安宁,她明明不是他所爱的女子,可是就在不久前,他们两个还曾经发生过那样亲密的关系,现在还呆在这种环境里,更让人觉得莫名的紧张。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远处传来几声夜莺的鸣叫,芦花丛被风吹的瑟瑟作响,远处的河水也发出“哗哗”的水声。
洛飞飞怀着心思静静的坐在火堆旁边,披散下来的秀发映得她的脸如瓷器般的精致,更有种平时所没有的韵味。曲亦风就坐在不远处,依然精赤着上身,锁紧眉头,无限心事。
洛飞飞忽然站了起来,把烘干的衣服往怀里一抱,走进芦花丛深处:“我的衣服干了,我去换了再来。”
曲亦风这才悄悄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虽然披着宽松的葛衣,她长发垂肩的背影依然是那么窈窕动人。就像是刚刚做了一场狂乱的梦,梦醒了梦中人犹似在梦中,浑不知醒。
曲亦风长叹一声,就算洛飞飞不要他负责,他也很快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今生今世他都一定要照顾她。雪心已然消失了那么久,而左丘青灵也不是他所喜欢的人,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选择一个他所愧欠的人呢?明明都是情债,就算要还,也必需要还一个代价大的!他咬了咬,静静的思忖,很快在心中做了这么一个慎重的决定。
芦花丛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洛飞飞换好了衣服,很快走了出来,,秀发如云,白衣如雪,就连清丽的脸上也如玉般的莹洁,她实在是个很美的女子,美的清丽婉然,绝不脱俗。
“这是你的衣服,穿上吧。”她把手中抱着的葛衣抛给了曲亦风。
衣服落在曲亦风的身边,发出一声窸窣的声响,曲亦风伸手捡起了衣衫,忽然从衣衫的袖子里掉下来一条项链,月色下项链发出银白的光亮。洛飞飞看到那条项链,眼睛就亮了,带着惊喜的问:“这条项链是从哪里来的?”
曲亦风捡起项链,淡淡一笑:“这条项链是你的。”
“我知道啊!”洛飞飞很快从他手里把项链抓过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我以为永远都找不到了!”
“那天我们在城外分手,你走了之后,我发现了这条项链,就收了起来。我本来打算还给你的,后来出了趟公差,就没有来得及还你。”曲亦风的神态比刚才显得轻松了一些:“没想到办完公差回来,会在这儿遇到你,这东西是时侯还给你了。”
洛飞飞把项链合十握在掌心,天啊!她以为再也找不到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冥冥中难道一切都有定数,这条项链终是没有丢。
看到她那么激动的神情,曲亦风忍不住挑了挑眉梢:“我知道这条项链对你很重要,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当然激动了!如果不重要,上次我为什么会到六扇门找你?”洛飞飞怨白的瞪了他一眼:“幸好找到了,我总算放下心了。”
这孩子气的话语引得曲亦风又轻轻的笑了起来:“物归原主就好。”
洛飞飞仔细的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露出甜甜的笑容,无限欣喜的揣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