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颜也不去管他,眼下容成暄那边听到动静只怕也起来了,她得马上赶回去,要是露馅了可就糟糕了。
这里距离容成暄的宅子已不远,等方颜赶到时,宅子里的确多了些灯火,下人们也全都起来了,惊慌议论着刚才的巨响。方颜悄无声息的自暗处走出,一副刚睡起的样子,匆匆赶到东厢房,那两个侍卫还在门口把守着。方颜只说是刚才的响动怕惊了姑娘,要进去伺候,侍卫们根本不疑有它,便任由她进了屋子。
待换回了衣物妆容,方颜才不慌不忙的出门,问那两个侍卫道:“发生了什么事?王爷呢?”
侍卫忙应道:“姑娘无须惊慌,似乎是府衙那边出了什么事,王爷尚未派人过来传话,想是不想惊扰姑娘休息。”
“这么大的动静,我怎还能安心休息,我去王爷那边瞧瞧。”方颜头也不回的便去往容成暄所居住的南边厢房。
这会功夫,容成暄早已换好了衣物,下人们也备好了马,正要出门,便被方颜赶上了。
“府衙那边派来的人刚到,听说青州大牢被炸塌了……情况不太好,本王得马上过去一趟。”容成暄倒也不瞒她,当即便将事情跟她挑明了。
方颜自见到他的那一刻便暗自打量着,只见他一脸的沉重,浓眉深锁,倒似真有几分担忧和焦急。原本,她还有几分猜测是不是他派去的杀手,但看他现在的反应,似乎是真的毫不知情。
“青州大牢被炸?那……昀王不是还在里面……”打量归打量,方颜该有的反应一点不少,震惊之余,道:“我随您一道去看看。”
容成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也不多说了,直接一把搂过她跃上了马背。方颜连拒绝都来不及,他便率着护卫出发了。
好在,方颜本来就不是拘泥扭捏之人,这容成暄也还算君子,便也任由他了。眼下,她倒是更好奇府衙那边会唱出怎样的戏码。
虽然已是子夜,但几乎整个青州城的人都醒了,街道上也有了灯火。不过因为有宵禁令,所以倒也没什么人出门看个究竟。直到近了府衙时,才感觉到了气氛的严峻。
想是事关重大,官府已经调派了官兵,将整个府衙都围了起来,周围的百姓因为离得近,大致都知道是府衙内出了什么大事,离得远远的看着,一小队官兵正挨个将看热闹的人吆赶回屋。
容成暄人刚一到,立刻便有士兵过来相迎,带领着他们直奔出事地点。
方颜之前的话一点也没夸大,原来的大牢此刻已化为一堆乱石碎土,就连周围的建筑也被爆炸时的震动波及,屋梁都塌了不少。扬起的灰尘久久没有散去,现场一片灰雾漫天。
即便是这样,这里也已来了不少人,好几十号人正挥着锄头铁铲在埋头苦挖,其中就有青州知府的身影,看那劲头,活像是那地底下埋的是他的亲生爹娘一样。
可不是,底下那位不管挖不挖得出来,他这颗项上人头保不住不说,只怕还会祸及全家,如果可以,说不定他都宁愿埋在这下面的人是他自己。
当领路的士兵上前告知他宸王驾到时,青州知府顿时涕泪纵横,锄头一扔,连跪带爬的到了跟前,一把抱住容成暄的腿,哭道:“宸王爷,下官该死,下官罪该万死啊。”
“放肆!”立刻便有护卫上前将他拖开,他家王爷的腿是谁都可以抱的吗?
看到眼前的场景,容成暄的脸色更沉了些,扫了一眼青州知府,声音清冷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青州知府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头也埋到地底下去,颤声道:“下官……下官也是闻声赶来,就已经是这样了。”
容成暄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郁的气息,却并未发作,道:“确定昀王在里面吗?”
青州知府抖了抖,道:“据下官所知,昀王爷自从那日入了大牢后,便再未离开过……不过,事发时并无人在场,昀王爷鸿福齐天,说不定……也许……”
容成暄并不想听这些假设,沉声打断他,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问到这个,青州知府总算停止了颤抖,道:“下官赶到后,就立刻调集了人马将府衙围了起来,然后派人给您送了信,原想等您来了再做定夺,不想昀王爷的部下被响声惊动,先行赶了过来,其余再无人知晓内情了。”
容成暄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沉声命道:“传令下去,将外面驻守的人减半,不许再引起任何骚动,也不许走漏任何消息。”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见他没有当场发落,青州知府感激涕零的领命下去了。
容成暄又唤过跟在他身后的侍卫尔青,低声嘱咐了几句。尔青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方颜就在他身旁,自然听得分明,这是让尔青去调查这几日里有关容成瑾身边的一切动向。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处事,虽然他一共只问了三句话,却没有丝毫多余与遗漏,可见此人心思之缜密。
容成暄安排完了之后,正要朝那堆乱石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唤声,让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