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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疏忽。”明玉珂依旧有些歉疚,道:“虽然后来我才知道。在我爹审问月儿之前,这事已经在京中暗地里传扬开来。但我没有想到,爹爹会为了这件事竟然闹到皇上那儿去。给你添了麻烦。”
“事已至此,不必多想了。”容成瑾不以为意。道:“连累你受伤也是事实。何况,这事现在也已经解决了。”
明玉珂顿了顿,脸色泛起了一抹红晕。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样的客套话。只要你安然无事,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她眸中流露出的情意容成瑾并不陌生。她从来不曾刻意掩饰对他的爱慕。不同于其它女子的浓烈露骨。浅浅如丝,都淡入到了她的一举一动中,绵长而专注。
“说起来。你的伤怎样了?”容成瑾将目光转向她手臂。
“每次换药的时候会有点疼。不过已经不碍了。”被他问及。明玉珂心底泛起一丝甜蜜,但随即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一黯,斟酌了一下。道:“我听说,你在我爹和皇上面前把所有责任都揽了下来,说是你为了惩罚方姐姐而动了刀刃。我上前劝阻,被你误伤,是这样吗?”
容成瑾轻声一笑,道:“本来也只是几句口角之争,当时的情形你也知道,总不至于因为这个便让她担一个行刺的罪名。这种事在皇室是很忌讳的,弄不好,连命也保不住。”
明玉珂看了看他,叹道:“你这么心疼她,处处为她着想,可我就怕她未必懂得珍惜。那天的情形我的确是看在眼里,可我看到的全是她对你的敌意和仇视。但凡她心底哪怕有一丝存着你,又怎会下那样的狠手?”
说到这里,她目光之中饱含担心,道:“我不是要存心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样对你,我心里就很不安。我怕,她终有一天会伤害到你。”
容成瑾不由得失笑,道:“别瞎想了,本王这点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但愿这只是我的瞎想吧。”明玉珂唇角泛起一丝苦涩,他明知道她所指的“伤害”并不单单只是身体上的,但聪明如她,也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不管怎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你。”她一字一句认真说着。
容成瑾微微一震,曾几何时,也有人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记忆翻涌,耳边依稀响起一个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明明是该被保护的人,却不由分说的站到了他身前,那幼小的身躯里装着的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坚强与勇气。
只是短暂的分神,容成瑾便又收回了意识,看向面前的人时,多了一丝笑意,道:“我这儿有一瓶冰蝉膏,东方颢今天一早托人送来的,据说对外伤留下的疤痕极有奇效,本来准备让小禄子跑一趟腿的,既然你来了,正好可以捎回去。每天早晚抹些,效果应该不差。”
“谢谢。”虽然他鲜少说什么甜言蜜语,却总是在细微之处体贴人,也正是这一点,让明玉珂最是动容。
“对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怀疑,这次消息走漏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在挑起你与我爹之间的不和。好在爹爹心底还是信任你的,你马上就要册封太子了,现在朝中局势表面平静,内中复杂,还是要多加小心。”
容成瑾自然是早想到了,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你不说本王也会派人详查清楚。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出府吧。”
“嗯。”明玉珂欣然应着。
容成瑾又吩咐小禄子取来了药,两人这才并肩一起走向王府的正门。
借着枝叶的掩护,方颜亲眼看着两人并行而去的背影,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她刻意摒住了气息,所以,他们应该并不知道她在偷听。虽然不能确定,走漏消息的事是不是明玉珂自导自演,但容成瑾的话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心理冲击。
她没有想到,他会在皇上面前替她掩饰,非但没有趁机贬她的位份,甚至不惜说是他持刀伤人。
想必,为此也亲自跟明玉珂的父亲道歉了吧?可这些,她刚才质疑他的时候他却只字未提。
他还那么轻描淡写的说,这不过是几句口角之争而已,但她心知明玉珂说的一点没错,她对他出手时,其实是真动了杀念的。
虽然,那也是因为他一而再对她造成的伤害让她心生恨意。
她也听出来了,明玉珂对他早已是情根深种。那么,容成瑾呢?他又是怎么想?
虽然没有听他亲口承诺什么,但是,那瓶冰蝉膏也足已证明,她在他心底的份量不轻。
竟然特地为她求来了灵药,只为了不让她落下疤痕。
想到这里,方颜不由得抬起左手,手腕上蜿蜒的伤疤清晰可见。
这就是有心和无心的区别吧?即便她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从不曾想过要为她去弄这么一瓶药来抹抹。
亲手为她擦药又怎样?根本就是想趁机揩油。亏她还曾心生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