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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颜暗自掀起窗帘一角,就见马车外已围了一圈披甲士兵,手握长枪。严阵以待。
这可不是府中的侍卫,在京城,动用兵甲可就是动真格的了。
“宸王爷。请吧。”明月华嘴上说得客气,却是暗自在下令。
几个士兵会意的上前。直接将容成暄那个架车的侍卫叉了下去。驱着马车走向宫门。
“你们……”容成暄几曾被如此对待过,一时怒不可遏。然而,事发突然。眼下的形势却是由不得他的。因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过,想到身边还有方颜。不由又低声安抚。道:“别怕,你先收拾一下自己,一会就说是我的贴身内侍。我会想办法让你脱身的。”
方颜倒根本没有惧怕。东方颢他们敢用如此强硬的手段。自己的身份只怕是已经露底了,又岂能轻易脱身?
她倒反而有些坦然。
说实话。容成暄伺机加害容成瑾,这也无异于是在间接利用和算计她。
人不管做什么事。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应该算是一场皇族巨变,容成暄的马车被兵马押着,直赴宫门。守宫门的侍卫见这阵仗也慌了。明月华上前递了话,才有人即刻向宫内传话。
此时正临近早朝,文武百官也来得差不多了,宫门口人络绎不绝,对眼前这阵仗无不震惊,立刻便有朝臣上前询问,都被挡了回来。
不多时,便有太监来宣皇帝口谕,宣众人入朝。
“怎样,宸王爷,现在可以和你的家眷下马车了吧?”隔着车帘,东方颢不冷不热说着。
皇帝都宣了口谕,容成暄自然不能再拒绝。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方颜,他倒也坦然下来,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方颜紧随他之后,刚落地,便感受到了来自各处的目光注视。
尤其是东方颢。
“适才听声音不是女眷吗?怎么又变成男的了?”东方颢一面打量着她,一面故作不解的问着,又道:“不过,想必一会皇上面前自会有答案,我也就不好奇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从他的眼神里方颜已读出来了,他认出了她。
或者,能当街拦下容成暄的马车,是早已知道她就在车内了吧?
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上她的?
方颜想到自己一路冲动的进城,又直奔宸王府,确实没有在意过是否引人注目。
当时,她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在众人簇拥式的押解下,方颜随着众人上了大殿。
朝殿方颜是头一次来,其巍峨气派自是不在话下。此时天色尚早,文武百官却已相继到齐,她和容成暄,东方颢等人一同并立殿中,倒显得格外显眼。
尤其,虽然稍作收拾,她这一身依旧显得有些破旧狼狈,是一看便知道“有故事”的人。
随着殿前太监的一声唱喝,皇帝上殿了。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皇帝气色已然恢复如常,此刻身着龙袍,显得格外的威严。
随着山呼万岁之后,皇帝坐定下来,一扫殿下,对跪在殿中的几人极具威严的一扫,道:“大清早的,闹这么大动静,是什么事啊?今日昀王还是没来吗?”
明月华率先沉声应道:“回皇上,卑职等人此行正与昀王有关。昨夜,城外数十里一处山头失火,昀王他……恐怕已经蒙难了。”
“你说什么?”整个大殿顿时哗然,皇帝震惊得险些自龙椅里站了起来。
明月华将城外发生的事简单回禀了一遍,皇帝听得面色灰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昀王人现在找到了吗?”
明月华沉声回道:“因为整个山顶虽已烧尽,余火却未熄,寻找多有不便,至卑职等来之前,尚未见有消息。”
皇帝想也没想便道:“传令下去,派五百人手前去增援,一有消失,立刻来报。”末了,声音一冷,道:“你是说,这件事是宸王策谋所为?”
一听皇帝的反应,便知对昀王还是很在意的。明月华答得也很有分寸,道:“因还未与宸王对质,卑职等尚不敢断言,故特前来,由皇上您亲自过问做主。”
皇帝眸中闪过一抹锐色,扫向容成暄,道:“宸王,此事怎么跟你扯上的关系?你怎么说?”
容成暄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带着几丝委屈,道:“父皇,儿臣对此事毫不知情,今日一早正要赶来早朝,却被这几人堵在路上,这才听闻三弟出事,但具体事宜并不知晓,便被强行押上殿来,儿臣冤枉。”
皇帝似有若无的冷哼了一声,拍案怒声道:“朕便说,以昀王的品行,断不会做出令朕失望的事来,昨日本该是他册封太子的日子,他无故缺席,已是蹊跷,想不到却遭此横祸。这可是朕亲选的太子,你们纵有人不服,也未免太大胆了!”
他并未指名道姓,这番话既像是对宸王,又像是对殿下百官,一时间,一干朝臣悚悚惶恐,跪地噤声。
容成暄到底是做了亏心事,心虚的垂了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