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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是很好奇,因此,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当初。容成瑾……是怎么逃离那座山崖的?”
这个问题,她曾经当面问过容成瑾,他却没有回答她。
“他没有逃。”东方颢回答得很平静。
方颜对这个答案很是震惊。她一直以为,容成瑾定是想了什么法子提前逃离了山崖。否则。又怎么可能毫无损伤的自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
东方颢停下脚步来,看向她的眼睛,道:“他把自己给埋了。虽然没有被火灼伤,但我找到他时,他已经窒息昏迷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方颜的心却仿佛被笼上了一层湿重的雾,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其实,她应该能猜到的。那些人既然决意放火烧山。即便那是孤立的山崖。也绝不会给他有逃脱的机会。
如果当时他选择从崖壁逃走。只怕那些隐藏在山头的箭弩会轻易便要了他的性命。
他能在那种绝境之下觅到一线生机,却也是吃尽了苦头。
“得知你被关进了刑部。他连夜便以我的身份进宫见了皇上。没有人知道他和皇上说了些什么,至于之后发生的事。你已经都知道了。”东方颢说完这些,又继续搀着她向前走,似乎只是向她讲述这个过程。并不在意她的反应。
他似乎什么都没说,然而却又什么都说了。
至少,那些话已经在方颜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从之前容成赫与皇帝的对话她已然能猜到容成瑾和皇帝说过些什么,但是,当时他就真的一点也没怀疑过她吗?若换作是自己,必然是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又岂会亲自去向皇帝求情?
就为了自己存在所能带给他的那点价值,便可以让他不顾不切吗?还是,他救她也有其它的原因?亦或,仅只是,他想救她?
这一刻,她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容成瑾,因为她完全看不透他。
不过,眼前的东方颢同样令她不解。
“如果我没领会错的话,你是想告诉我,容成瑾对我有多好,是吗?可你刚才又说你喜欢我,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没错,那家伙在某些时候其实并不怎么讨人喜欢。”东方颢的语气与以往的玩世不恭有些不同,似是隐隐含着些无奈,纠结,亦或还有其它什么,很是矛盾,叹道:“可谁叫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方颜还是没有听明白,所以也不接话。
“我不想你再受伤害,但同时,我也不想看到你再伤害他。”东方颢如是说着。
这下方颜懂了。
这次的事件,归根结底还是起源于她,为此容成瑾险些命丧大火,也因此才有了后来勄王的孤注一掷,困城谋反。
眼下,容成瑾继承皇位的事大概是跑不掉了,那么以后他就是皇帝,他的安危对很多人来说也就愈发重要。
东方颢说了这么多,就是在告诉她,不管她曾经对容成瑾做过些什么,容成瑾都从未想过要伤害她,甚至可以不顾一切来护她。
哪怕,她曾经想要他死,他也依然护她到底。
且不管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至少说明了一点,对他而言,她很重要。
东方颢虽然喜欢她,但也绝对无法坐视她再去伤害容成瑾。
想明白了这些后,方颜心里却愈发不能平静。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容成瑾越是在意她,便越是说明了他的势在必得。
他可以豁出他的所有,甚至是生命,却仅仅是为了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可能。
那个可能,叫做穆漓秋。
“那么,你恐怕是要失望了。”已经宫门外停放马车的地方,方颜的脚步也随之顿了下来,看向他,道:“从来主宰这一切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他。”
东方颢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般,并不意外,反而笑意更深了些,道:“或许,总有可以两全的办法。”
方颜诧异道:“什么办法?”
东方颢却不愿说下去,道:“先上马车吧,以后再告诉你。”
昨夜本就没怎么睡,方颜此刻也想早些回府休息,于是也不再追问,随他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上,东方颢没有再与她多说什么,而是让她得以倚靠着车厢壁稍作歇息。
街道上已然听不见兵刃交鸣声,看来,这场判乱已经到了尾声,甚至已经有胆大的百姓开始出门查看究竟,低声议论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方颜也未细听,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时,昀王府已经到了。
马车走的是侧门,直入府邸,停在了前往棠梨居的路口。
眼前的景致很是熟悉,却又多了些许陌生。那些绿荫似乎更繁茂了些,海棠已谢,空气里却有荷花的清香隐约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方颜记得,在容成瑾寝殿前就有一片荷花池,想来此刻已是满池娇艳。
没有人知道她今天会回来,自然无人迎接。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