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早就看不惯这些靠着荫庇尸位素餐的蛀虫,马昂自然是首当其冲。而马昂也有些嫉妒姜维的文武才干和堂堂仪表。两人平日里便不怎么对付,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如果仅此而已,倒还罢了。最可恨的是姜维一直盼望着凭借自身的努力与才干在这乱世之中出人头地,因此一年前主动请缨去剿北山贼寇李二。战斗很顺利,成果很丰硕,只是最后的功劳却全被马昂勾结着天水郡功曹霸占了去,自己的浴血奋战到头来反倒为他人作了嫁衣裳,这又怎能不令姜维耿耿于怀。
想起这些过往片段,姜维心乱如麻,神色也变得更加冷峻,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围观的众人看到姜维这般神情,一个个僵直的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唉……大丈夫生于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可自己如今已及弱冠之年,却仍屈居在这天水做一小小的上计掾,受小人之气。空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无处施展,天天为些蝇头小利拨弄着手中的算盘。难道自己这匹千里马,就注定要在此庸碌一生,老死于槽枥之间?”想着想着,原先的愤怒渐渐化为郁郁不得志的悲愤,冷峻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无奈。
本应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却受着许多常人不曾受过的委屈,加之幼年丧父,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倒也让姜维比同龄人成熟的更加早些。他成长中所经历的挫折已然够多了,马昂的这几句冷嘲热讽还不至于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在心里消化消化也就慢慢平息了。
凝固的气氛僵持了许久,姜维脸上的冷峻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一抹浅笑,显然他已想通了:“马昂今天的这番表现倒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早就该料到了,与这种小人没什么好计较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想着这些,姜维也不再与马昂计较,平静的脸上古井无波,只剩那一对深邃的眼眸还在盯着后者。
看到姜维的淡定,马昂倒是有些不淡定了。他扯着嗓子提高音调地喊道:“姜掾史!你这年纪越来越大,怎么反倒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见到长官,也不施礼?”
早就料到马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姜维也不再介意,双手略一抱拳,随口回道:“见过朱司马,哦不对,马司马。”
听了这话,马昂那像猪一般肥硕的身体不住地发抖,正待发作,却瞥见了姜维眼神里的不善,已到嘴边的恶语又被强行吞回了肚里。他素来忌惮姜维的一身武艺,此时扭头看看身后跟着的四位随从那像竹竿一般的,略一思忖,只好不甘地将目光收回,不再纠缠。
在姜维这没讨到什么便宜,马昂也感到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的目光开始四处游离,表情也有些不大自然。不过很快,他便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姜维身后那个风姿卓越的少女身上。这等美貌,莫说是在这天水郡,便是皇帝的后宫中怕也难寻。纵使马昂平日里拈花惹草惯了,也称得上是附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此刻却也被这少女的倾城姿色惊艳到了。
马昂一对鼠目里窜着精光,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少女。表情淫荡猥琐,仿佛口水都要流下来。
看到少女肩上披散的秀发有些杂乱,又看到周围杵着的一个个壮汉瞧向少女时那副凶神恶煞的神情,马昂赶忙向身边众人询问情况。
听那胡子花白的耆老说明了情况,尤其是得知那少女是西凉马家的人后,马昂倒不像其他人那么激动,反倒阴下脸来呵斥周围人的无礼,旋即笑脸嘻嘻地走上前去,神色诚恳地对少女说道:“素闻西凉马家的男子个个气概不凡,没想到姑娘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今日能一睹风采,何其幸哉。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姑娘回家中一叙?”这般的咬文嚼字显然不是他平时说话的风格,但面对着这样一位绝代佳人,不知怎么的,满是珍馐美味的大肚子里突然间多了些墨水。
“还有事,不去。”少女早被马昂的无礼目光弄得心中不快,此时又听到这样的轻薄言语,心里更是厌烦的紧。因此说出来的话冷淡、冷漠,斩钉截铁,不带一丝感情。在这天水郡,敢这么和马昂说话的倒是不多见。
“姑娘可不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着少**沉的俏脸和这般态度,马昂费尽力气装出来的素养早被丢到九霄云外,大声恐吓道。说罢,马昂用含着凶光的那对鼠目狠狠瞪着少女,而少女则依旧是一脸淡漠,眉目之间隐隐透出些许怒意。
看着这“冥顽不化”的少女,马昂此时也露出了本来面目,满口污言秽语道:“嗬!本少爷就喜欢骑这种劣马,越反抗越有滋味,带走!”说罢便挥挥手,朝身后的几个随从示意。
随从见到指示,想也不想,一窝蜂似的朝着少女围过去。这样的事他们以前可没少干,颇有些轻车熟路。
少女正要出手教训这群狗仗人势的恶仆,却见到姜维一个箭步向前跨出一大步,双臂抱胸,神色冷漠地拦在自己身前,口中大喝一声:“再向前一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