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能怎样呢?我娘还在天水呢。”每每提到母亲,姜维总是满脸的牵挂,令人心疼。
“她……会有危险嘛?”马盈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像生怕声音大了,会给姜母带来危险似的。
“应该……不会吧。”姜维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迟疑,但很快便被狠辣所淹没。他恶狠狠地说道:“如果我娘有什么事,凭太守府那两三百只土鸡瓦狗,怕还保不住马遵的命!”
“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马盈宽慰道。
没了闲逛的闲情逸致,两人第一次的京城之旅,便这样突兀地画上了句点。二人沿原路返回,一路快马加鞭,行了不到十日,终于见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天水界碑,似乎在笑着向二人招手。
一股亲切感顿时涌出,毕竟洛阳的陈酿再醇香,也不如雨后故乡的泥土散发的芬芳。
二人没有立刻回太守府复命,也没有先回姜家村探望姜母,而是在姜维的提议下,来到了天水郡的军营。
本来作为上计掾,与军务毫不相关,要入军营总需持有符节,同时也要接受盘查。可这次,姜维得却比以往还要顺畅,没有阻拦,哨兵不知所踪。
进得军营,但见军营中的士卒,吃酒的吃酒,博戏的博戏,投壶的投壶,角抵的角抵,一个个东倒西歪,醉生梦死。而在这些娱乐活动里,除了角抵多少可以锻炼人的力量以及擒拿本事外,其余的活动,实在是与行军作战,战场厮杀没有半点干系。
姜维与马盈自由地漫步在军营,忽地有种在闹市酒肆的感觉。而那些平素里习惯了与兵刃、鲜血打交道的士卒,此刻沉浸在酒精与赌注里,早已杀红了眼,竟对于军营中突然多了一位绝色佳人,没有半点反应。
姜维不禁叹道:“当初,那马遵说要防备蜀国的进犯,因此才命我替他去上计,而他留下来训练士卒。你看这些士卒有像是受过集训的样子吗?当然,他也可能只是因为懒惰,而没去做这些,可上计一事,正是他巴结朝官的大好时机。他连这种机会都能舍弃,偏要我替他前去,看来是真想在进京路上要了我的命啊!”
马盈眉头紧蹙,劝道:“那你还不跑,留在这里等死吗?我们带上姜母一起走吧。”
姜维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起伏,镇定自若地剖析道:“没关系。上次那事,是马昂理亏,我替他老子教训他一下,谁都挑不出我的理来。他们没有理由杀我,所以上次只能假借潘家兄弟之手,想来个借刀杀人。这次自然也不会毫无缘由地害我,总需寻个口实。”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陪我去见个人。”
见姜维如此自信,马盈便不再纠结,一声不吭地跟着姜维在军营中穿梭,一对杏目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好奇地四处打量。
边走边有着三三两两的士卒与姜维打招呼,虽说姜维如今没有兵权,也无权参与军事,但天水的士卒多少都听说过姜维的本事,其中还有不少曾随姜维一起,剿灭北山贼李二的战友,故而有些相识的人。
二人沿路打听,终于在一堆围坐在地上博戏的人群中,寻到了姜维要找的人。
看到马盈依旧大摇大摆地在军营中“散步”,姜维赶忙拉了拉她的衣袖,旋即将食指置于两片薄唇之上,努嘴示意马盈轻声,不要惊扰到那人。两人悄悄逼近,潜行至其身后,方才像是对待萝卜一般地一把将那人薅起,一路拖行至偏僻处。
“喂!喂!谁啊!别拉我!”那人突遭袭击,自然不明就里,一时惊慌地叫喊个不停,手脚也不住地挣扎。但无论他怎么反抗,那瘦小的身躯在姜维的怀里,就如同是猎鹰爪下的鸡崽子,动弹不得分毫。失去了反抗的意志,那汉子停止了挣扎,扭头看向偷袭之人,惊呼道:“姜维?怎么是你?有事等会再说!我押了注的!”尽管遇上了故友,可那人心心念念的,依然是刚刚那局博戏,可见他的赌瘾着实不小。
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聚在这种人身边的朋友,自然也不乏好赌之徒。刚刚这瘦小的汉子几乎就在众人眼皮底下被拖走,竟无人注意,或是注意到了也没空搭理,仿佛原本就没有这个人似的,真是将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赌局上。
“就你们那点微薄的军饷,能玩多大的。帮我个忙,回头找这位大小姐报销。这可是豪族家的千金!随便赏你一样首饰,够你赌一年的!”姜维面带微笑,手指着马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喂!喂!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别忘了你还欠着账呢!”虽然马盈嘴巴上表示着反对,但她不住地冲着那瘦小的汉子点头,显然是在表示,她已答允了下来。
尽管对这个看上去尚显青涩的女孩子千金的身份抱着几分怀疑,但看看姜维那两条粗壮的臂膀,再看看自己,那瘦小的汉子只得承认现实,无奈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姜维,绝对是无事不登门。有什么事快说吧,别又像上回那样我陪你扮做商贩,去北山查探贼寨地形。那次若不是跑得快,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