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在她唇角偷吻,她回味过来举手就要打,被乔苍在半空拦截,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击拍自己胯部,十分回味说,“这里以后大约只对乔太太一个女人有反应了。阉不阉不碍事,闯不了祸。”
何笙被他气笑,朝他脸上呸,“晚上休想进屋。”
乔苍顿时不满蹙眉,“和这个有什么关系。抗议。”
女人嚣张蛮横,“我就不让你进。”
他被逼得没法子,舍下脸讨好她,何笙不给机会,跳下桌角往门外走,乔苍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眼神与声音都温柔得溢出水,一声声乔太太喊酥了何笙的骨头,她忍笑,脚下更快,路过走廊的下属瞠目结舌,他们不可思议对视一眼,都难以置信刚才走过的男人竟是杀伐果断的乔苍。
何笙忽然出现的缘故,梁蘅芷从乔苍掌下死里逃生,她知他残忍毒辣,但不知他翻脸这么狠,这么不可挽留,才短短几日,她失手得猝不及防。
她以为他是她的囊中之物,这笔交易他原本也不吃亏,他得到性爱,还得到利益,他没有理由拒绝,他那句到此为止,简直揉碎了她的脸面和尊严。
她信誓旦旦想,他对这世上所有女子都是逢场作戏,即便他们之间横跨利益权势,奠基不纯粹的目的,她这样充满趣味,这样诱惑迷人,不论肉体还是灵魂,她足够完美,也足够性感,她总归能讨到他十之一二的真意。
她错了。
人若无心,怎样都不会生长出来。
她反复挣扎,逃离不过他弃之不顾的漩涡。
那窒息的一刻,她恨毒了这个男人。
她脚下极快,不顾周围人探究的眼神夺门而出,离开大楼,迎面扑朔而来的风,阳光,人海,使她这颗心都要炸裂。
她曾想,乔苍喜欢的不过是何笙那副皮囊,她的确很美,梁蘅芷见她那一面,才知世上果真有摄人心魄的脸蛋,不只是面孔,还有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无坚不摧,柔媚至极的眸子。
或者怯弱,或者茫然,或者精明,或者勾引,世上千姿百态,尽付她那秋波流转的瞳孔。
梁蘅芷拉开车门,狠狠关上,视线中五光十色,繁华璀璨的每一处,都让她厌烦焦躁,她骂了声婊子,双手紧握方向盘,离弦之箭般冲出盛文。
她并非丁点不能妥协,乔苍倘若娶一个糊里糊涂,顺从听话的女人,她不会如此愤怒,至少她可以驾驭,可以压迫,而那个女人,也不会有强烈的掌控欲,去捍卫自己的男人,自己婚姻的底线。
何笙却不行。她不受控制,她迷惑世人娇弱妩媚的皮囊下,藏匿着一颗强悍歹毒的心。她过于聪慧,她降服过那么多男人,梁蘅芷自知不是她对手,她即使能够抗衡,何笙还有一个女儿做筹码,乔苍两年前丧女,这样得来不易的骨肉,就是她的底牌。梁蘅芷只能另辟蹊径,利用何笙没有的优势去博弈。
四十分钟后她回到梁府,梁政委刚好从军区视察回来,保姆跪在地上为他换鞋时,余光不经意看到进入庭院的梁蘅芷,她大喜过望,“政委,是小姐回来了。”
梁政委一怔,他同样很欢喜,正要扭头,又想起什么,故作深沉,“你还知道回来,钱花净了,还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
“瞧您,我就这么不成器啊?我可是您亲生女儿。”
梁政委鼻子哼了声,心里还是高兴,梁蘅芷把钥匙随手扔给保姆,吩咐她先下去,不必打点什么,等到客厅内只剩他们两人,她走过去极其温柔懂事将梁政委按在沙发,为他按摩肩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自然了解这个女儿,开门见山让她直说。
梁蘅芷眯眼,敏捷扫视对面敞开的储物间,那里似乎比她两月前回来时盈满许多,高档礼盒堆积如山,还多出几个保险柜,高官绝不会在自己居所藏赃物,一定是这几日才收,还未曾来得及转移。
能这样大手笔,且让梁政委无所顾忌,只有乔苍。
梁蘅芷心里有数,她撒娇说,“爸爸,听兰姨讲,你不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听话,你不肯让我做的,我都不做。”
梁政委倏而睁开眼,梁蘅芷的脾气很倔强,别人越是不让,她偏要做,低头顺从倒是头一回,他侧头打量她,见她不像玩笑,“怎么忽然开窍了。”
“我都三十一岁了嘛。还能胡闹几年呀,总要嫁人生子,安分生活,爸爸年老,再让您继续为我担心,就是我的不孝了。”
梁政委端起茶几上摆放的碗盏,蓄了一点热水,平静问,“有条件吗。”
她咧开嘴笑,“爸爸果然了解我。”
她目光闪过一丝凶狠,“我要你对盛文发难,对乔苍在特区的所有生意,都百般阻挠。我想看他自顾不暇,溃不成军,再来亲口求饶。”
梁政委一愣,他蹙眉说为什么。
梁蘅芷说没有原因,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他为黑,我们在白,黑白势不两立,不该同流合污,周容深能够这么年轻升任副部长,与爸爸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