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纤细手腕被丝绸缠紧,捆绑在床头精致剔透的汉白玉柱上,原本是活扣,系得松松垮垮,生怕会勒疼何笙皮肉,可随着她剧烈的挣扎与反抗,束缚越来越深,几乎半点弯曲的空间都没有。
丝滑的绸缎锦被从身上滑落,她赤裸肉体曝露在月色与幽暗的灯光下,仿佛一块天然璞玉,未经雕琢,自然无暇,优美婀娜。
皮肤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不断抽动令森森白骨凸起,有冲破皮囊之势,曹荆易立于床尾,一声不响,居高临下俯视拧成一条水草的何笙,她丧失了所有力气,放弃挣扎,猩红的双眼浮现几分绝望,“你不要害我。”
曹荆易愤怒她巴不得逃走的惊恐模样,似乎在这里每待一秒钟都是煎熬与折磨,他根本不会伤害她,她却拿他当敌人。
他一向如此掠夺,怎么到了何笙这里,他做的都错了。
他也曾默默无闻,在她需要时而来,不需要时而去,他三缄其口,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觊觎过分,不仁。当他看到乔苍用掠夺的方式从这场角斗中胜出,掳获风月,掳获她,曹荆易才恍然醒悟,他戏弄感情,玩弄女人,半生风流潇洒,处处留情,他难得仁慈,却赌注错在一盘根本不该心软的局中。他本是不择手段藐视世俗的人,人间一切因果索取,都可以用豪夺的方式,他的苦心孤诣,他的步步为营,换来的仅仅是她的抗拒,以及她眼底对他不可掩饰的失望。
他到底输给时间顺序,还是没有缘由的红尘。
他该如何,他就该对她无欲无求,还奋不顾身的样子吗。哪有那么多不求回报。
面对何笙冷漠疏离,曹荆易忽然想,他宁愿回到金三角,即使尔虞我诈一刻不停,即使生死不过一线之间,即使最惨烈的,最疯狂的死亡都在那片人间炼狱上演,等待与毫无预感的人擦肩而过。
何笙为他淌落的眼泪,为求他活下去流露的温柔,为等待他醒来固执的守候,从病床上睁开眼,便能看到云南的阳光,看到西双版纳的山林,看到蒙蒙细雨,以及雨雾阳光同在的神奇天气,她吹凉一碗粥,笑着问他好不好,疼不疼。
曹荆易不着痕迹握拳,语气无波无澜,“怎样是害你。”
她从他眼中,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躯体,毫无遮掩,粉嫩的乳头,娇嫩私密处茂盛的绒毛,白皙近乎透明的皮肤,和完全敞开的细弱的四肢。
曹荆易面对这副勾魂摄魄的春光,极力压制自己内心澎湃的蒸腾的燃烧的情欲和炙热,他强迫自己镇定,眉目风平浪静,伫立在幽暗的墙壁。
何笙很渴,很饿,对落在他手中未知的光阴也很迷茫,她喉咙沙哑说,“他来了。”
他淡淡嗯,“我知道。”
她的声音和眼神是如此渴望,如此执着,想要逃离房间,回到那个男人身边,那是真实的,无法伪装的,赤裸裸生长在她浅浅的皱纹和波光中,乔苍到底有什么好,他甚至不能给她安稳的没有任何风波阴谋的生活,他永远洗不掉亡命徒的烙印,洗不白自己的滔天罪恶。
曹荆易柔和的脸孔有些崩垮,他烦躁扯开领结,丢在地上,两步跨到床畔,一手松了松捆住何笙的丝绸,另一手为她重新盖上锦被,他拇指触摸到玉腕残留的红痕,有几分狰狞和深邃,他说,“如果你肯听话,不这样倔强,我也不会捆绑你。”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瓶药膏,倒在一颗棉签上轻轻涂匀,擦拭手腕,丝丝凉凉的感觉传来,何笙昏沉晕眩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到底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你倾尽所有算计他,你也失去许多,欠下许多。”
他默不作声,细致温柔为她上药,他投洒下的黑影,遮在何笙眉眼间,她有些好笑,“是不是梁蘅芷恨我不死,在茶水中下多了蒙汗药。”
曹荆易说是我让她这样做。
她抬起眼眸,注视他不语。
他又说,“多了,也许你再也醒不来,等到醒来那一日,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是很漫长的以后。世界变得更复杂,更陌生,你不敢走出这扇门,不敢抽离我的手,除了我,你谁也不认识,不适应。”
何笙听他勾勒出的样子,扑哧一声笑,“那我不是成傻子了。”
他眼睛弯了弯,“没关系,聪慧与愚蠢,都是你。”
何笙记得,那些对她感兴趣的权贵,都偏爱她的玲珑,她的奸诈,她的阴毒,这样的女子如果美貌窈窕,才是男人最理想的猎物,既可以享用美味,也可以用来征服寻求刺激,那种妙不可言的快感,从骨子里渗出,是单纯拥有一副好皮囊的女人不能给予,她从没想过,若她有一天傻了,或者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不聪明的女子,她还会得到这么多吗。
保镖在这时敲了敲门,“曹爷,您完事了吗?”
曹荆易没有回应,保镖也不敢继续追问,只小声说乔苍等好一会子了。
他握了握何笙的手指,她很瘦,也很薄,他其实很早就好奇,这么娇弱的女子,哪来的本事将男权社会搅得如此乌云滚滚,大约四年前,他初见她那一面,他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