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苍如愿以偿,也兴致缺缺,喝了几杯酒后,和一些贵宾寒暄告辞,带着韩北从旁门离开。
黄毛见他出来,立刻拉开车门,“苍哥,按照您吩咐,我派人查了,市局最近刚从云南进了一批当下最先进的军火,这批军火德国参与制造,在金三角投入了两千支作为缉毒大队的围剿武器,效果还不错,周容深在整个南省的官场面子很大,他既然要求购买,云南生挤也得给他挤出一些来。据说挤了一百多支,还有几箱子弹。”
乔苍弯腰的姿势微顿,漆黑车厢隐去了道旁幽暗的路灯,星星点点中,他从玻璃折返的璀璨倒影,看见脉脉月光深处驻足的女子,仿若岁月倒流,回到那乱世风云,山河跌宕的二三十年代,她从争斗与烽火中走来,丽影徜徉,风华绝代。
她的旗袍单薄而妖娆,华丽的黑色头纱遮挡了面颊,长发垂到腰际,路过的车辆和行人,朝她投去探究的目光,她安静等待什么,又似乎这个夜晚为她终止脚步,等待她。
黄毛之后说的每个字,都在乔苍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他毫无知觉,维持这样的动作像是一樽完美无暇,动了凡心的雕塑。
何笙抬起手腕,将微风拂乱的长发推开额前,苍白的星光融化她眉眼,流泻为一条缠绵悱恻的湖泊。
她有些焦急,不断朝左右张望,稀稀疏疏的宾客从大门内走出,她时而被遮挡,时而又显露,乔苍眼神长久定格在她身上,她是精心雕琢过的万花筒,那么多瑰丽的颜色,那么多锦绣的光芒,簇拥笼罩着她,流逝的分分秒秒,都柔情似水。
一黑色路虎从角落驶来,搭载她离去,溅起的尘埃黄沙,把对面遥远的街巷,摩天大厦和重峦楼宇幻化为虚无,乔苍唇边溢出一丝笑,他眯眼,深邃瞳孔迸射出一缕精光,“截下。”
黄毛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原地蹦起来,“截市局的军火?苍哥,您疯了?这是周容深亲自批示的,咱手里买卖是大,可明目张胆和条子翻脸,也太冒险了,您还嫌他盯咱盯得不紧?”
乔苍沉默坐进车中,他伟岸挺拔的身姿陷于一团阴影内,什么都看不清,只模糊一双皮鞋的轮廓,在夜色中寒光凛凛。
黄毛试探问,“您该不是打算回福建吧?即使这样,广东的生意咱也可以接着做,没必要自掘坟墓。”
韩北这几日寸步不离跟着乔苍,对他心思的波动看得一清二楚,他明白贸然劫持周容深的军火用意是什么,他沉声告诉黄毛不是翻脸,苍哥打算利用这批军火,得到点诱饵。
黄毛听不懂,“钱和枪咱都不缺,还有什么诱饵值得和条子杠惹祸上身的?”
乔苍摇上车窗,舞厅的歌声断断续续飘忽传出,靡靡之音萦绕不绝,两旁灯海起伏连绵,无边无际,这座城市此时沉落的露水,无声无息拉开一段惊世骇俗的风月。
乔苍这把赌局赢得很漂亮,出手干脆果断,将周容深逼入绝境,成功钓上了走投无路救他心切的何笙,尽管她不情不愿,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呻吟迭起时,流露出抗拒和被迫,不过乔苍的勇猛是男人中的极品,他疯狂的驰骋,深入浅出的热吻,揭开了她不可告人,不见天日的面具,她非但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还是道行高深的荡妇,抵不过鱼水之欢的消磨,她起先还在麻木躲闪,直到乔苍要抽离时,她竟燃起了胜欲,主动攀上他腰际,狠狠一翻,从他身下变成了身上,她白里透红的身体,在他胯间肆意颠簸晃动,此后某天她心血来潮,缠着他问,你第一次险些死了,是什么时候?
乔苍都会想到这一晚。
他一次次泄出,又一次次咬牙强撑,她不肯放过他。
她比水草还软,比棉花还甜,比花朵还娇艳,他不甘心停下,他所有积蓄的力量都爆发在那一夜,他从她痛苦而欢愉的脸上,看到的是与他同归于尽的疯狂。
死的不是肉体,不是魂魄,而是他的理智,是他万花丛中过,半点不沾身的潇洒。
从此,乔苍多出一根软肋。
也是三十五岁这一年,乔苍的性,情,风月,被何笙一把火烧起,再无熄灭的宁日。
周容深为这批军火,为外面关乎何笙的风言风语,黑上了乔苍,他秘密同党中央直属公安部签下生死军令状,五年之内围剿乔苍为首的帮派,砍掉乔氏大旗,否则便战死金三角,英魂不归故土。
安娜那几日眉头总跳,逛街时跳,睡觉时跳,她隐隐觉得有一场恶战到来,而赠予她心神不宁的人,便是何笙。
她只见了何笙一面,便把她记在了心上。
她从未见过从骨子里这般明艳动人的女子。
她暗中做了点推波助澜的坏事,外面如今绘声绘色,和她不无关系。
她找到黄毛,问出了乔苍行踪,得知他最近都住在半山公寓,她试探问何小姐又去了吗。
乔苍身边下属对何笙很敏感,黄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