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不像玩笑,不解问,“为什么。”
乔苍忽然柔软了语气,“妻女经受不起颠沛流离,为她们可以安稳生活,我撤手了。”
萨格愣怔数秒,嘲讽大笑,她边笑边俯下身,悬空在桌上,茱萸般白嫩的手,贴上他的脸,风情而留恋抚摸着,“你这样深情坦荡,不怕我对你旧情难舍,卷土重来吗?虽说那一次重伤,我栽了大跟头,也恨毒你,可有两点从未改变,一点是我想要的还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二点是我对你这点情意。”
乔苍将头一偏,躲开了那只手,烟蒂与此同时撵灭在烟灰缸中,垂死挣扎的最后一丝烟气蔓延,比燃烧时还刺鼻,他从容一笑,云淡风轻,“你恐怕不能。”
萨格妖冶勾魂的笑容倏而一收,“难道你手下人不玩儿枪了吗?道上多少仇敌对你虎视眈眈,你从此放下屠刀,抛弃势力,他们会放了你吗?这笔生意可不是一般的赚钱,对我而言很重要。我可以和你四六分,让你一成,我干这行十几年,还没吃过这亏。”
乔苍不为所动,“我不想做,谁也劝不动我。”
萨格贪婪求而不得,漩涡四起的眼神一秒秒,一点点恢复了平静,她站直绕过桌角,抬起一条腿,骑跨在乔苍身上,后者微微后仰,两手离开她身体很远,直挺脊背打量她,“我有家室,这恐怕不妥。”
她看不得他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反手扼紧他腕子,将上半身倾压下,散出香气的乳房抵住他烟味浓郁的薄唇,“怎么不妥,中国男人最喜欢的事,不就是背着老婆偷腥吗?当初我们在西双版纳,也有过美好的良辰,这才多久,你变脸倒是快。连这点面子都不卖我,当真提上裤子不认人。”
乔苍似笑非笑注视她,“我们有过良辰吗。是我健忘,还是你梦与现实分不清。”
萨格娇滴滴环绕上他脖子,“怎么没有,何笙如果不去,你就是我的了。”
“她去与不去,我们都不是。”
她腿间用力蹭他,“我不信。”
乔苍忽然扶住她的腰,将她一点点抬起,她虽然和他暗中较劲,却打不赢他,硬生生被他分离出一道空隙。
他眉目清冷,最后一丝平和也荡然无存,“你我不是一路人。”
她歪头媚笑,“她和你是?我不够狠,还是不够美?”
“萨格小姐尽管胡闹,恕我不奉陪。”
他下了逐客令,不容更改,萨格本来也没指望乔苍一口应承,她不过是来探探路,若她走运,一碰就成,她也省去之后诸多麻烦,若不出她所料,她再动手也算仁至义尽。
她从他胯间离开,指尖撩发,半风骚半抱怨,说不出的勾人摄魄,“世上无情无义的男子那么多,哪一个都不及你,分明伤了我的心,还令我割舍不下,魂牵梦萦,送到你跟前,你不要,我都不肯梦醒。”
乔苍若无其事拿起桌上唯一在那场摔打浩劫中幸存的盆栽,“情意只给了我太太,其他女人与我无关。”
萨格抻了抻裙摆,一言不发朝门口走去,来得很唐突,去得也匆忙,乔苍在她逐渐远离的身后说,“以后你我之间不必往来。你做什么生意,我也不会淌这浑水。”
她脚下未停,回眸嫣然一笑,“别这样肯定。你会主动来找我,我等你。”
萨格这句暗示,令乔苍眉头紧蹙,他隐约察觉到大事不妙,第一反应拿起电话,拨打到别墅,无人接听,他心口顿时寒了几分,匆忙起身,风风火火往外走,吩咐等候在走廊的秘书备车,回别墅。
萨格并未真正离开,她蹲守在角落,那辆白色的辉腾中,庞大茂盛的树冠遮住了阳光,也遮住了来往车辆投射过来的视线,乔苍的银色宾利从三米外的广场一闪而过,毫无察觉,轮胎滑行的速度极快,几乎脱离地面,眨眼便伴随那股尖锐的刺响失掉踪迹。
她冷笑一声,乔苍反应很快,可惜依然迟了一步,他千算万算,也料不到萨格苦心孤诣布下的这场大局,更不会认为广东有谁不要命,趁他大势昌盛的时代,闯入他家中行凶,他的不可一世,他的高不可攀,反而成为利用这疏忽反杀他的最后筹码。
她对准手机跳动的屏幕吩咐,“立刻动手。十分钟内速战速决。他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低沉的男音传来,“明白。”
林宝宝惨死,她一向在上流圈子名头不好,再加上树倒猢狲散,手底下那群姐妹儿,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听说她死了,就怕惹火烧身,迅速撇清了关系,逃得无影无踪,没人吊唁,没人理会,丧礼不得不一切从简,甚至没有等到第三日,转天便匆忙火化了,何笙仿若一丝游魂,整个世界都阴暗了。
保姆不敢放她独身前往,跟着一同去了殡葬场,处理了所有事务,趁天黑前赶回。
何笙抵达别墅时看到了乔苍的车,触摸时温度很冷,似乎停了许久,她下意识问保姆几点了。
保姆回答五点不到。
他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