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早已摆好了两桌席面,公孙淳一进去,所有的人便全都站了起来,忙过来给公孙淳行了,公孙淳脸上沉郁着一挥手,让那些人都退回去坐好。
谨言随后也跟了进去,一抬眼,便看到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坐于第二张桌子之个,那气质冷硬,穿着考究,一看便是个有身份之人,谨言不由多看了那人两眼。
那人见谨言进来,也是眼睛微亮,目光闪了闪后,便转过头去,似是不想与谨言对视一般。
谨言不动声色地坐到公孙淳的下首,第一桌便是特意留给公孙淳和谨言的,第二桌坐得满满当当,便是郑氏的家人,原也是府里的家生子,一般情形下,哪有资格与侯爷和少夫人同坐,一时间,他们全都低了头,眼睛都不敢乱看。
郑氏很是激动,眼里都泛了泪花,举了酒杯端到公孙淳面前:“侯爷,奴婢活了十八年,总算是有幸与您一起共渡生辰,奴婢……真的很开心。”
公孙淳的脸仍是沉着,却是想起多年以前,郑氏不过十四五岁,天真烂漫如花一秀的清纯,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将他由男孩变成男人的女人,心里某些影像总是抹也抹不去,那种感情不是爱,但在听说她背叛自己时,也会痛,他有些不明白那究竟是份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知道,他现在很愤怒,却又不是真的很想要杀了她,心情复杂又郁闷。
见她端过杯子,两眼泛着泪花,神情恭敬又小意,似是生怕他会不给面子,一抬眼,看到另一桌那位气宇不凡的男子正看了过来,公孙淳心中一噤,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王爷所说的那位宫中侍卫?好大的胆子,竟然明目张胆地进了侯府,还怕自己的绿帽子戴得不正么?
接过郑氏的酒杯,公孙淳一饮而尽,果然见那男人眼神微闪,将头偏了过去。
郑氏又过去给谨言敬酒,公孙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冷笑道说道:“少夫人喝不得,你不向本侯介绍一下你的亲族么?”
郑氏虽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但仍是很开心,侯爷肯认识她的家人,那便说明他没有看不起她的出身和家人,肯与他们说话结交,那是莫大的荣寵啊。
忙走到那边桌子,一一介绍起来,郑氏的父母也在府里当差,公孙淳倒也认识,那自是不必介绍了,走到那冷硬男子面前时,郑氏稍顿了顿才说道:“侯爷,此乃奴婢之兄长,刘铭,如今在皇上身边当差。”
公孙淳听得一怔,心中更是气愤,兄长?郑氏明明便是家生子,世代便在侯府里生活,奴才之家怎么可能会有一位在宫里充当侍卫的兄长?再说,一姓刘,一姓郑,分明就是空口白牙的扯谎。
那冷硬男了起身对公孙淳抱拳一拱道:“北靖侯爷,您可能不认识卑职,但卑职是见过少夫人的,卑职如今正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说起来,您可能不相信,卑职原也是府上的家生子,但是幼年贪玩,偶有一天爬出围墙去耍,却是被人贩子抓了,原是卖去作苦力的,却遇到一位江湖异人相救,自此练就了一身本事,后来考了武举,得皇上赏识,得在东宫潜邸当差,前些时候巧遇不妹,才记起往事,得以找到父母亲人……”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顿了顿又说道:“如今才知,小妹得侯爷垂帘,已成为侯爷妾侍,谢侯爷对卑职一家的照拂与关怀,刘铭在此给侯爷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