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到这样说,先是一愣,继而愤然道:“本地驻军在干什么!”
毕先生向他一拱手,说道:“这位小爷性情中人。地方官府虽有掣肘,但江湖自有江湖规矩,龙门镖局大门大派,想来应当有讨回公道的方法。”
楼上的茶客便又问:“毕先生,您接着说,到底是谁干的?”
毕先生又伸手捻了捻胡子,笑道:“这位客人把说书的难住了,凶手是谁说书的不知道,但据说,有人在凶案现场留下两行字。”
三楼那镖师好奇地问:“什么字?”
“直济长风满燕羽,孤鸾清音上九天。”
说书先生话音未落,就有人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二楼上一个客人喊起来:“毕先生,这两句怎么像有所指啊?”
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商旅人有些犹豫不定地说道:“这……倒有几分像是在说清风山庄啊!”
三楼上的茶客接口说道:“什么呀!摆明了在说九天玄狐嘛!”
邹大官人咂嘴发出啧啧声,说道:“这次第有名有姓,城南清风山庄要糟啊!”
毕先生笑而不语,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面前的乌木拍。
那上面细细地雕了云纹,纹理之间用金粉描过。大约是东西年岁久了,金漆都几乎摸得没了颜色,其中一角上崩掉个大口子,主人找来墨玉打磨了填上,又封上金钉,虽残缺不全,看起来也有可爱之处。
青衣少年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清风山庄,九天玄狐,听着都觉得厉害,早就忘了自己是偷溜出来的,应该要保持低调。
他叫小随从把茶杯碟盏拿了,换到毕先生跟前一张桌上,问道:“既然有名有姓,难道清风山庄也是莲宗地头吗?官府为何不去拿人?”
茶客们又一次哄笑起来,三楼上的邹大官人笑得肚疼,便揉着肠子对青衣少年说道:“这位小官人,你又有所不知了,清风山庄虽然在苍云境内,但本地官府是管不了的。不说官府,清风山庄那一群乌合之众,便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也不见管得了!”
少年懵了,问道:“什么意思?”
毕先生向他一拱手,说道:“这位小爷,您有所不知,清风山庄在城南的苍梧山脚,庄主人姓甚名谁,江湖一概不知,只知历代皆称九天玄狐。山庄也算不得什么正经门派,对江湖上的事概不参与。只是对自愿投入山庄的江湖人,过去种种,杀人放火也好,鸡鸣狗盗也罢,一概不问。
一旦收入门下,只要不再犯事,就尽力维护周全。
是以各门派遭驱逐的弟子,走投无路的朝廷重犯,有好些都投过清风山庄。
自然山庄也有规矩,据说是:一入山庄深似海,恩怨情仇一笔勾。再有冤孽,也不许参与江湖上的事,有犯规者,轻则赶出山庄,重则有庄规另行处置。”
这一段说完,他拿折扇伸到脑后挠了挠,又道:“不过这些也都是说书的道听途说,做不得准,这位小爷,您听过就罢了,权当个听个乐子。”
这少年正要再问,三楼上的邹大官人又开口了:“小官人,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清风山庄没人管?嘿嘿,我跟你讲,早几代庄主的时侯,还有过各大派执法弟子来追讨罪人,但山庄之外各种机关,一般人能不能摸到门上,先是一问,闯不闯得过,又是一问。再就是过了机关,历代玄狐庄主奇人也,功力高深,不出武林榜前十。
有人说,前几年,还有少林的掌门方丈亲自来拜会。就这,都没能把犯事的头陀带回,手段可见一斑那。”
少年却道:“不管不顾维护恶人,怎么也不见得是好人吧?!”
邹大官人笑道:“小官人,你在仔细想想,当真来者不拒吗?那也要先找到山庄,闯过那些机关再说啊!此外,庄里人这几年来就没在外露过面,庄主人的真面目也根本没人见过,你说,要怎样去摸门?”
末了,他自言自语道:“哎呦,这次龙门镖局踢到铁板喽!”
毕先生摇头说道:“大官人此言差矣,咱暂且不论血字到底能做得几分真,也不说清风山庄的规矩,只单说若真是九天玄狐干的,何苦给人留下线索?如此嚣张,不是自找麻烦么?”
青衣少年从鼻子里哼一声,说道:“从先生叙述来看,这山庄主人难道不是嚣张至极么?不但官府,连名门大派都一概不放在眼里,行事也诡异乖张,杀人越货,留下名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番话说得在理,听得楼上楼下的茶客频频点头。
但毕先生却伸出第二个手指,说道:“这位小爷,这就是在下要讲的第二件事。”
青衣少年惊道:“不是吧!这么大的刑案做一件不够,还做了第二件?!”
毕先生连连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第二件事,其实是早在龙门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