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灵?湘灵!”
司徒皓月不知哪根筋又抽着了,听到姜维说起玄狐在树林子里给自己起个假名叫做湘灵,登时乐得不可自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味片刻,又是笑得止不住声儿。√
姜维则少许觉得尴尬,毕竟和司徒皓月也没有太熟,不知到底该不该说这些有的没的。究其原因,还是自茶楼多嘴惹了祸起的,他原本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不得不收敛许多。
只说那日在林中救起奄奄一息的霍娘子,本意是要去城南驿站,可巧走到半途碰上苏星河梁不凡从义善堂往回走。
梁不凡身上背着个何怜生,脚头便慢下不少,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到西头岔道上,他又总怕他一命呜呼,便时时停下来去试探何怜生的鼻息。姜维就和他差不多,在身上负着个重伤的霍娘子,一脚深一脚浅,跟着半途冒出来身份不明的少女,沿着河滩往南面去。
这样一去往北,一来向南,终究是在城南岔道上碰了个正着,苏星河同绛衫少女走在前,梁不凡身上负着个何怜生,而姜维则在身上背着个霍娘子。
在岔道上遇到夜行的旅人不算什么新鲜事,所以当时前面传来脚步声,且听起来散乱,并不像是江湖中人,梁不凡便没有在意,然而等走到近前,忽然就听到有人问:“星河?”
另一个喊:“毕先生!”
再一个惊叫:“怜大人!这是怎么了?”
苏星河与梁不凡俱是一愣,便停下打量。
梁不凡一眼认出来少年和背上的霍娘子,又忆起何怜生说起的放迷香和少主子,只觉得有戏得紧。一旁的少女他却只觉得眼熟,认不出是谁,心道未必又是苏星河的熟人?
终是苏星河眼尖,对着那少女打量几下,眼睛停在她腰间,片刻后缓缓问道:“失踪了一月有余,你倒逍遥,上哪鬼混去了?”
梁不凡顺着目光看去,只看见一只佩在腰间的白玉小狐。那不是九天玄狐的信物么?
那少女看着虽然眼熟,却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梁不凡两头不连,顿时觉得一头雾水,总之不明所以。
姜维原觉得那少女性子彪悍,不想她见了苏星河,竟如同耗子见了猫,立刻就去了三分气势,咧嘴一声讪笑,说道:“不曾鬼混,只是一时不察,练岔了。”
苏星河也不和她多话,看边上那少年的意思,是定要跟着何怜生一路走,便就领着这一群不成器的家伙回了山庄。
再等问过亓长兴,梁不凡才闹明白,九天玄狐那日修习地荒经不当,以至气血逆嗜,退化成少女模样,月余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未曾找到回山庄的路径,就在外流浪。
攥着那剩余的半块蜀香,亓长兴若有所思道:“真难为她了,还知道这东西治疗失神症最是有效,看来这苍梧山里头,神兽是真不少啊!我怎么就遇不上呢?”
看见亓长兴走过,姜维连忙问道:“亓先生好,怜侍卫他还好么?”
亓长兴道是已无大碍,但这一仗伤得狠了,要恢复元气,须得好好修养,暂时不能劳顿。
梁不凡问他:“玄狐回来了,你不去问问怎么能治好谦抑?”
亓长兴朝他翻了个白眼,答道:“你以为!我一早就问了,没用!”
司徒皓月不解,问道:“‘没用’,几个意思啊?”
亓长兴说道:“昨夜来时忙得没顾上,今早问她还记不记得打伤了谦抑,她说记得,我问她那知不知道足五里断经续脉要怎么做,说不清楚,得去藏书阁里找找看。这不,一早上和星河翻书去了,多半没法子。”
说完转头看向姜维,说道:“这位少侠,要不然你去劝劝你带来的那姑娘,她这会儿是起不来,我看等她能起来的话,恐怕我的药炉子都要叫她踢翻了!”
梁不凡听说这话,差点没和司徒皓月一样笑得背过气去。
他一面笑,一面抽空对亓长兴说道:“你喊他去?少不得他和你一起再多挨上两巴掌五指扇!这爆脾气的霍娘子劝服得了,我和你姓。”随之便把前日在茶楼如何说书,这姜维如何被霍娘子打了两个耳光,又如何被尹孤帆跟踪,一一说了。
一席话说得那姜维又是羞愧难当。
亓长兴听梁不凡说完故事后,便责怪道:“嗬哟!龙门镖局的人你带回来作甚喏!他们上个月刚出了事,正要上门找麻烦也是你说的,你这是不嫌麻烦啊?还往家里带!”
梁不凡辩解道:“诶,可不是我带的,星河说无妨,我不管。”
恰逢苏星河进了厅堂,对亓长兴道:“我说的无妨,便无妨。”转而又问梁不凡:“今日不去城里说书了?”
梁不凡背后说嘴给逮个正着,正有些难为情,红着脸说道:“昨儿刚出了事儿,这会儿城里乱着呢,还是不去了吧。”
苏星河想了想,点点头:“城里乱着,不去也好。你就替我走一趟城南,打听一下城里如今乱成什么样儿了。”
梁不凡一听,刚要说这不还是得城里去走一趟么,边上司徒皓月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