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苏星河明白,这话当着面和姜维说,不若说是唱给他们几个听:
方不方便这话多余,不过是内府太学里那位上人不叫他去,而面子上总不能这么说,需挂得下才是。
她同何怜生相识一场,知道这番“叨扰”至多算个托管,好在这少年心性好,也灵气,山庄里上上下下颇待见他,因此也不推了,就只是听着何怜生向几个人作别。
临别当前,又少不得唏嘘一番,再三再四地嘱咐:要好生勤学,要安分守己,要从苏星河的管教,姜维都爽快应了。
待他一一告别完毕要走,苏星河拦住他,说道:“这两个带着不方便,在我处留便留了,那边医庐的一位,恐怕还是劳烦何大人顺便带去,于她于我们,都是一场功德。”
何怜生听说这话,头皮就是一麻,但这祸,是他家四殿下作了一半,他作了另外一半。如今主人家提出送客的要求,少不得要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故而只能硬着头皮说好,但烦星河帮忙套辆车,带着女眷也方便些。
至于霍娘子,经过这一段的治疗,基本生活可以自理,甚至面上的旧疤痕也渐渐淡去,露出原来那半边脸该有的容貌,不若细看,还颇有几分姿色。
前几日被她听说亓长兴称天下第一胜手,她便吞吞吐吐地问起了生育上的事情。
毕竟医者仁心,对她之前的种种虽不能全然释怀,亓长兴还是认真替她了脉,告知多年无后的问题,恐怕她身上,要去丈夫身上寻根。
练武是不成了,但岂不知因祸得福,遇上真正医师,把她多年的心结解了。此次听说何怜生回去都内,自然愿意跟随。再往龌龊点想,清风山庄虽不知怎么到的,但坐实了在苍梧山之南,真的再要上门找事,届时以人数为胜便是了,这就连楼竟天都有得交待,何乐而不为?
一路送到江边,何怜生勒马停下,叫他们都不要送了,姜维毕竟不舍,问道:“怜侍卫此去多久能回来?”
何怜生又不能说万一内府出了事,只能计算脚程,说道:“快的话,来去一月便回,就是慢些,一月半也够了。”
这厢说了时间回来,姜维便撒开手他上路。
何怜生刚一去,司徒皓月私下便问:“他是你什么人?怎么搞得比亲爹还紧着你的?”
姜维朝他翻个白眼去,答道:“呵,这还真不好说。”
送走何怜生,回去练功。但毕竟他年少缺乏耐心,成天枯练马步和臂力本就没什么意思,何怜生这一走,梁不凡对他便也放松了管教,随他有心就练,无心练习的时候,便看着司徒皓月耍宝。
这一日艳阳高照,司徒皓月和他两个躲在屋檐下乘凉打屁,聊起穿墙而过的式神,那一个就说:“我能看见鬼,你信不信?”
姜维鄙夷道:“我不信,这世上哪有鬼!上回见穿墙过去说是鬼,又被你们笑话,我再不信你了!”
司徒皓月摇晃着脑袋,说道:“你看你,孤陋寡闻了不是?这世上不单真有鬼,还有阴曹地府呢!”
那姜维点了点头:“阴曹地府我却信。但只将信将疑,毕竟眼见为实,地府我也没去过,道听途说作不得数。”
司徒皓月向他使个眼色,问道:“怎么样,想不想看?”
姜维不说话。
司徒皓月问道:“怎么,你怕?”
姜维犹豫道:“倒也不是怕,不过,看它作什么?”
司徒皓月却只是勾起了嘴角,露出海狸一般的微笑来,说道:“行,你要是不怕呢,我教给你个法子。”
姜维翻了翻眼皮,问道:“见鬼的法子吗?敬谢不敏!”
“非也,非也。” 司徒皓月伸出手指在他鼻头前晃了晃,问道:“你不是想要式神么?”
姜维点点头,
司徒皓月接着说:“式神呢,你就别做梦了。但是,式鬼你还是可以抓来试一试的。”
一席话听得姜维眼睛冒星星,激动地问道:“哦哦,真的可以么?我也可以么?”
司徒皓月坏笑:“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你还需要一样东西才能成事。”
听说要一样东西,姜维立时又去了三分兴趣,沮丧道:“就知道你爱耍人玩!要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必是,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的神兵利懒得理你了!”
司徒皓月斜飞他一眼,说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你需要一根大椿树的枝条。”
姜维冷哼一声,说道:“呵呵,上古神树,大椿?我上哪找去?”
司徒皓月撇了撇嘴,说道:“切,不信拉倒!大椿反正是现成的,就在玄狐院子里,正中那棵最大的就是。”
上古有大椿,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记一岁三万二千年,其年长者,行道庇荫,独木成林,广卵形叶,花雌雄共生于一苞。
根须味苦且涩,性平,入药祛风清热,活血解淤,疗骨伤;叶入药,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