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有太一,古天子以春秋礼之,位东南郊,七日,用太牢,起坛开八通之为鬼道。√
又有佛释,轮回六道之一,作恶而弗为善,身怀命终,乃生饿鬼道,二火焚其身,内外其苦,自业恶果……
两者皆做鬼道解,都不若眼前这一方石碑。
石碑上书:一念花开莲生婆娑,情执方知轮回难堕。
鬼道无疆,有贪嗔痴恨爱恶欲者,入鬼道犹入吾身地狱,生前作恶者,有进无出,有一生便一世,有生生便世世,有永生便永世为其恶所累。
诸鬼见道,入无禁忌,立据为凭。
白玉石碑几乎和那扇漆黑的“鬼道”一般大小,上面每个字都有海碗大,见棱有骨,迹劲有力,堪称大家。只是石碑下半部分,密密麻麻地给盖上了无数血掌印,颇为吓人,有看着新鲜的,血迹都未曾干透,便顺着边缘淌下道道殷红的印记。
石碑所立之处是一座孤峰,四方极目远眺可见阴沉沉的山谷。
话说孤峰、石碑、山谷,都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那理应和“鬼道”大门平齐,放满了飞烟的宽大走廊竟然不知去向。长宽不过十数丈的孤峰之上,除了石碑,就是一扇孤零零的乌金大门,背靠着岩壁。
岩壁的背面雕成了一座巨型石像,乃是双面阎罗夜摩耶摩,他的下半身隐在雾中,一手高举,搭上了乌金大门,另一手垂在身侧,伸向了深谷的雾气之中。
姜维伸头向下看了一眼,只有云气缭绕,深不见谷底。不免有些抖豁,心说,无限风光在险峰不假,此处风光不赖,就是颇凶险了些。
山谷四面望不到边,于头顶则聚集了大片大片的云,就让整个山谷看起来灰蒙蒙的,阴冷潮湿,总像是要下雨。
灭了手上的火折子,肖骁说道:“奇怪啊,此处怎的有光,我们可是一路往下走的。”
梁不凡白了他一眼,问道:“山庄里有古怪,你原是不知道么?”
肖骁便道:“知道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古怪。”
梁不凡这次就没再答他,只是四处打量有无阶梯绳索之类。
司徒皓月落在后面,忽然问道:“咦!你们来看,这岂不是玄狐的字迹吗?”
梁不凡正研究双面阎罗的一双手,头也不回地答道:“你没见过她写字吗?那几个大字的笔力,怎么可能是她!”
司徒皓月驳道:“看,肯定是,我绝对没认错!”
姜维凑过去,顺着手指,果然看见在“入道无禁忌”和“立据为凭”中间用利器歪歪斜斜地刻了一行小字:蒙鬼出没,生人勿进,后果自负。
“这什么意思?”
“是写错了吧?”
“写了‘蒙’鬼出没。”
“‘生人勿进’倒还有些道理。”
“其实吧,”司徒皓月深深吸了口气,犹豫说道:“非要这么说,也没什么错。就是字丑了点儿吧。”
清风山庄自有古怪,梁不凡向来是知道的,只想不到的是,这山庄的地底下,竟能有如此巨大一个山谷。
这山谷烟雾缭绕,颇有些仙境的姿态,先前司徒皓月说有老君丹炉遗落此地,想来也不无可能,只恐怕不好找,就想问他接下去怎么办。
司徒皓月笑了笑,从腰带里摸出个碧玉瓶子,拔开上面朱砂封的软木塞,从里头倒出个翠绿翠绿的小虫子,个头比金灵虫大不了多少,一松手,便从指间飞走了。
梁不凡看着那小虫子飞远了,对司徒皓月喊道:“你有尽翠!”
司徒皓月就颇得意,再从袖子里摸出个四方笼子,托在手心上,说道:“光尽翠有什么稀奇,我还有雎攻呢。”
那四方笼子精致,篾篱是用上质的白玉边角打磨了,着黄金箔片镶起来的。顶上一块活动的小叶紫檀雕板,掀开后露出下面一块透明白水晶,竟无半点裂理和杂絮。透过水晶看去,能把里头红玉般的一只小虫子看得清清楚楚。
笼中的雎攻是三段身,头,胸,腹,俱是油亮油亮的,宛如红玉一般。它蹲在笼子一角,不时抬起两只前爪搔挠额前须。
司徒皓月拿手指轻轻敲两下笼子,那只虫子便振了翅,慢吞吞地爬到中间一个圆盘上,位置,便奋力震起翼来,仿佛在鸣叫,却听不到声音。
姜维不明白红绿的虫子有什么稀奇,梁不凡便告诉他:“抓鬼常用‘针线虫’。刚才放出去那只尽翠是针虫,用来找鬼,留在手上的则是线虫,如这只红玉雎攻。它这般动作,是在呼唤尽翠,询问它的位置。针线虫能配成对的不多,如这般红玉翠绿配的,则更是千金难求。”
话刚说完,便看那只雎攻成精了一般,在笼子中间的天干地支盘上趴了下去,头前须明白无误地指向了“丑壬”。
有了方向,再来就只剩“如何下到谷底去”这事儿了。
梁不凡有梯云纵,肖骁有飞鸿踏雪,就是司徒皓月,用上苍龙逐日外加蹑云逐月,便就连绳索都用不到,也能顺利下去谷底。
唯独自己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