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皓月顺着他的目光望着秃顶的山峰,眯着眼说道:“想来是这湖里有极寒之物。”
铁头陀答曰不知道,但是听说过,这谷下面可能有极寒的东西,但他来这里时间短,是没有见过的,况且这湖也不是这谷的最低洼处,想起来大约同这沉底的古鼎有些渊源。
既如此,司徒皓月便是嘿嘿一笑,转脸望向了肖骁。
清风山庄里,水性属他最好,又有罡气护身,是个不畏严寒的体质。
这件事情梁不凡也是知道的,真的要下水,恐怕也只有他,故而任由司徒皓月盯着肖骁,神情中所图溢于言表,却也就是看着,不做声。
肖骁被他两个瞧得芒刺在背,只能把心一横,说道:“行行好!别再看我了!横竖便是我潜下去吧!”
说完,几下除去身上衣物,脱得剩了个长裤,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也不多话,一个鱼跃龙门,就扎进湖水里去了。
姜维在一旁看着都替他觉得冷,缩起脖子搓了搓胳膊,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只片刻的功夫,看水面上波纹渐渐止息,知是潜得深了,梁不凡便招呼司徒皓月,在湖边生火,预备着等他上来时,可烤干身上的湿衣。
铁和尚领着姜维去拾个柴的功夫,肖骁便游了回来,说是水下的确有个赤铜大鼎,六面耳环拴着手腕粗的大铁链子,面上生满了浮锈看不出下面的铭文,只知是年岁久远,却不知什么来历。
姜维兴奋问道:“诶!果真有鼎?”想了想,又纳闷:“也不对啊,若说是老君炼丹的丹炉,三昧真火,应当是极其炎热之物啊,怎么反倒成了极寒?”
司徒皓月摇头说道:“世人皆道天火难挡,殊不知天火分作几等。第一等的天生真火,有朱雀之南明离火、金乌之太阳焱火、凤凰之涅槃真火;第二等天火,人称万灵古燚,焚天紫焰;第三等是四方火,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人间火;再次一等才是丹火,有三昧真火和六丁神火。
以上诸火皆以炎火为人所知,却不知真火之中,尚有寒火之说,极寒而可焚神魂。分别是幽冥鬼火、九幽玄火、红莲业火。这三者均为阴世火,不为世人所知,若在此处有,也不奇怪,只不过……”
他停了片刻,看着姜维说道:“只不过阳世之人应该并不能感觉到阴火的寒冷。”
姜维被他瞧得发怵,不满地争辩道:“看我干什么,我是活的!”
岂不料司徒皓月朝他翻个白眼,慢悠悠地说道:“所以,若不是底下的鼎有古怪,便是这寒气别有来源。”说完,拖着还在拧干湿衣的肖骁,说道:“先别烤了,下去弄上来再说。”
肖骁停了手,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怕一个人弄不上来啊。”
司徒皓月奇了,问道:“我不信了,这世上有你抬不动的东西吗?”
肖骁急了,说道:“怎么没有!我一个人还能移山了不成!”
梁不凡也好奇,问道:“那鼎有多大?便是你也抬不动么?”
肖骁便给他比划一番,说道,鼎是不大,但拴着鼎盖的铁链子颇有些粗壮,若是普通铁链子,也是话下。可那铁链子在水下这些年岁,面上干干净净,半点锈星全无,想必是千年的寒铁所铸。有趁手的工具,弄断一根,怕是都要费上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这一来就是六根,没有工具先不说,又是在水下,更加无从着力。
真要就这样把鼎弄出水,恐怕只有解开鼎耳上的锁扣才可行。他一路这样说着,便把目光转向了梁不凡。
肖骁为人老实,目光尤其诚恳。
梁不凡只觉得自己一生的清誉怕是迟早毁在这些人手上,但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些,只能抹了一把脸,干咳一声,问道:“什么样式的锁?”
肖骁说道:“不是常见的挂锁,我看着外形像机关锁,恐怕一般的锁钩还解不开。”
铁头陀这时说道:“梁,梁把,阿阿式啊,你,你自,己下,下去成,成不成哦?”
梁不凡看了看他,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你觉得不成么?”
铁头陀涨红了脸,慌忙摆手,说不是看他不成,只是这铁链是从三个方位,用六个耳朵拴住吊起来的,若不是同时松开,恐怕起来时鼎身倾斜,到时候内里的东西掉了出来,这湖里怕不好找。
姜维听说这话,心道这铁头陀看起来粗头笨脑的,心思倒颇细,可司徒皓月在一旁却只是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肖骁听到说梁不凡一个人不行,就有些纠结,一件上衣穿了一半,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地荡在半空。
纠结了一会儿,正待问,便看到司徒皓月向前一步,一面除下身上的外套中单,一面对梁不凡说道:“我和你们下去,三个人三边,稳妥些。”
梁不凡刚要调侃,问他今儿怎么舍得洗衣服。却感觉经过身边时,神不知鬼不觉被他往腰带里塞了个东西,手速之快,丝毫不逊于他梁不凡。顿时就有些好奇,想起之前说到“有诈”,料他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