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皓月绕着雕像看了一圈,不由调侃起来:“如这般不要脸,不知是哪位高人凿的。”
梁不凡则拿着灵淼当铲子,说话的功夫已把阵眼中的东西起了出来,拨开泥土仔细辨认了,是一只小牛犊子大小的癞蛤蟆。
蛤蟆口中用蚍蜉、苍耳、黄鬼笔、草乌和钩吻等毒物塞得满满满当当,用人骨涂上尸油和硬蜡,码成一座骨框圈在其中。
司徒皓月拿鞭子戳一下,那蛤蟆便慢吞吞地向边上移动一步,再戳一下,又动一动,然后依旧趴着。
肖骁问道:“这湖里冷,怕不是冬眠了?”
司徒皓月没做声,用鞭子扒拉两下把蛤蟆拨到一边,蹲下去仔细检查了散乱的人骨,不一会儿抬头起来,眯着眼说道:“这阵,怕是不好破呀。”
梁不凡问何解,司徒皓月把蛤蟆起先蹲着的位置指给他,就看见那处地下埋有半个白森森的头骨,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司徒皓月把那半个头骨捡起来,说道:“这是头陀自己的头骨。”
四方困兽阵,练蛊兽为用。在铁头陀这里,它却成了个对赌的局,胜了,的一切都归我,输了,我的一切都归顺于胜者。
半个头骨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直愣愣地对准了天空,有一种奸佞的矇昧。
司徒皓月说道:“他等于是压自己上了赌桌。”
旱魃和夜帝打作一团,不断将地上的积雪和尘土扬起,飞散在空气中。这阵中的两头巨兽终是要分出个你死我活,阵法才会终结,除非他们能找到另外那半片头骨,头陀的下颚骨。
车罗敷问道:“我不明白你们担心什么,等这两头怪物中胜出其一,阵法自然就解了。”
司徒皓月摇头:“旱魃一旦得到了夜帝的力量,绝不会甘心留在这鬼道中。到时冲出三界,为祸人间,遭殃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反之,若夜帝胜了旱魃,也未必会甘心回到鼎中去,要尽快破了这困兽阵,两者分开各个击破,我们才有少许胜算。倘若破阵不力,真的让这两个鬼东西合二为一,到时恐怕难以回天。”
车罗敷翻了翻眼皮,说道:“你确定吗?他的下颚骨,叫他锉成项圈,戴到脖子上了。”
呃,这大概就,不太好办了。
毕竟就连司徒皓月这家伙都脸皮都有些抽搐,想来确实为难了。那边厢,两头巨兽仍旧你招呼一巴掌,我还你一拳头地肉搏。
这样你来我往,旱魃长满倒刃的爪子就在雪猿身周刮出道道血痕,将大猴子惹得暴跳如雷,几巴掌拍下去,却只从旱魃铠甲一般的鳞片上划过时,发出尖锐的响声,冒出阵阵火花。
神兽到底是神兽,雪猿力大无穷,况且长夏骑在猿背上,不时还持枪相助。
故而就是再厚的铠甲,旱魃也不敢强硬抵抗夜帝的锤击,只是贴着巨猿的拳风,左右躲闪避让蓄力,同时寻找破绽。
那夜帝几击不中,十分恼怒,大吼一声,竟然将双臂伸向天空,直立了起来,露出了柔软的肚腹。
姜维在远处看得真切,想到,这般露出罩门,怕是不妙啊。
旱魃等这机会已久,鳞甲满布的脸上,竟挤出了狡诈的笑。可真是难为它!不过片刻的停顿,那旱魃便顺势张开满是利齿的尖嘴,露出里面尺许长的獠牙,就朝夜帝腹部咬去。
这一下若是给咬实了,那大猴子不要给开膛?
司徒皓月见状,急得一抖九节蟠龙鞭便冲了上去。
梁不凡见他如此,也立刻蹿出水池,跟着奔去,一面喊道:“你疯了!停下!”
司徒皓月头也不回地答道:“我没疯!若是夜帝胜了,我还有法子,若是头陀胜了,就是真的没法子了!”
梁不凡还未待问出:别胡吹!你有什么办法子!
司徒皓月便是长鞭一甩,鞭尾扫过旱魃的獠牙,虽说没什么力道,却成功勾得旱魃动作阻了一阻,转过头来看到了司徒皓月和梁不凡,眼中尽是不屑,抬手欲将他们甩开。
只是这阻了一阻的空档,刚巧足够夜帝的双臂收回来,长夏的三叉两尖枪向前刺出,直直插进了旱魃的喉咙,从前到后扎了个透心凉。
果然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间。
旱魃落败,夜帝将头转望向了司徒皓月和梁不凡,只是旱魃挑在它主人的枪上,转身未成,一时也没有那么快发力。
梁不凡趁机捉住司徒皓月往后退,预备自己先去遛那夜帝,好让司徒皓月腾出手来,有功夫研究怎么收拾那只大猴子,哪知刚退到湖边,便看到一副诡异画面。
只见姜维被肖骁当腰死命抱住,姜维也是一个熊抱死死抓住肖骁的脖子。
而肖骁应当是使出了千斤坠,双脚直到小腿肚子都没进了湖底的淤泥中,饶是如此,两人还是在慢慢地向着夜帝的方向移动过去。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大力,在拽着他们。
正在诧异时,那力量似乎又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