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自从清妍下凡之事做的不地道之后,便在天帝那里失了宠。他倒也不恼,每天躲在他的丹房里炼他那长生不死药和其他的丹丸。
突然。门外的小童轻轻地叩响了门,道:“师傅,天帝派人来请。”
太白有些呆了。半晌才拉了门出来,门外黑衣的传令官在等着。已经略微不耐烦。看到太白顶着一头鸟窝。眼角还带着眼屎,浑身皱皱巴巴地出来,便皱了皱眉。
他像是刻意提醒太白注意注意自己仪容一般。斯条慢理地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道:“太白星君让下官好等,天帝那里召唤呢。您多年未见圣颜。可得警醒着点儿。”
太白呵呵笑了,连忙回房换了件衣服这才跟着那人到了天帝处。
依然是那巍峨大殿,太白瞅着周围的侍女。皱了皱眉。心道。怎么都换了?他想了想。着实觉得天帝这番找自己确实是不应该啊,现在得宠的是牧中流那小儿。敢情是天帝也觉得还是老的好么,终于发现自己才是真爱?
太白抖了抖。终于向殿上那个巍峨的身影跪了下去:“臣太白星君参见天帝大人。”
天帝的声音苍老了很多,他看了看殿下跪着的那个灰色的影子,说道:“太白。自妍儿的事情之后,我便再也不曾召见你,你可生气?”
太白撇了嘴,这明明不是疑问句,偏偏他还一本正经地问了。太白立即换做真诚的表情,看了看台上的人,一张脸上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又是理解,他道:“臣不曾。”
天帝“唔”了一声,却不在说话。太白见他倒像是在想事情,便自己站了起来,也存在感极低地站在殿里。
过了好久,天帝才道:“太白啊,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朕也累了啊。这晚上总是想起妍儿那丫头,不知道她私自下凡过得好不好?”
果然还是妍儿。哎,想起那活泼伶俐的四公主清妍,他也是喜欢的紧,但是却实在是胆大妄为,他当年以为是一场大好姻缘,却不想最后竟然是这般收场。要是他是天帝,他估计也是会怨的。
太白看了看天帝,惴惴道:“臣料想公主蕙质兰心,又能言会道,必然过得不会太差。”他想了想当初天帝让他下凡,他看到在苏府那副形容枯槁的女子,怎么会是当年在天界被天帝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四公主呢?
她看到太白的时候已经虚弱到已经显示不到惊讶了。她原来在天界身段姣好,但是面上总有种透明的光彩,那是独属于天帝公主的自信和光华。但是现在,躺在床上的她,头发星星点点,面上苍白,带着些沧桑,竟然比太白看起来还要老。
她微微笑着,仿佛还是天界里刁蛮任性的孩子,对着太白说道:“太白,是父皇让你来捉我回去的么?可惜呢,我这身子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人世艰辛,我也没有求生的*了。太白,知道你对清妍好,就帮我瞒着父皇最后一次好么?”
远处有年轻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滑了下来:“我已经伤了父皇的心,倒不如以后再也不见,只当……只当他白疼了我这些年吧。”
屋外的女孩子叫嚷道:“娘亲,娘亲,你看,我在院子里摘了这几支桃花呢,你看看美不美?”有一个素衣的小姑娘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几支灼灼盛开的桃花,和当年在天界的四公主清妍甚像,但是眉眼间多了些郁郁和怯弱。
太白用仙法敛去了身子,女孩子看不到她。只像是扭股糖一般在清妍的怀里钻来钻去。清妍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溢出来的疼爱和担忧,她又转头朝太白的方向看了过来,无声地做了口型:“太白,拜托了。”
活了凡人好多倍岁数的太白,站在清妍的屋子外面的时候,突然莫名生出了些离别伤感,清妍是整个灰色天界少有的彩色,如果有机会,他多么希望这个女孩子一世无忧,一直这么快乐下去了。谁知道她竟然选择了这么一条路。他挥挥手,设了结界保护在屋子外头,之后,就算天帝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这里了。
他能够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他想了想那个肖似四公主的小女孩,怕是清妍在凡间的孩子吧,她也有自己的因缘际会,他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回到天庭的时候,天帝看了他很久。他知道自己这个谎言说的拙劣,天帝也不傻,何尝看不出。之后就是太白被打入了冷宫,直到现在。
天帝看了看时隔多年,仍然死鸭子嘴硬的太白,不禁又气又怒道:“死老头,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么?我冷了你这些年,你还不打算说实话?”
太白仍然一副水泼不进的样子,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微臣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天帝叹了口气,知道硬的不行,这就打算来点软的道:“我知道,天界你没多少看得起的人,唯有对我那妍儿,还有些疼爱之心,你们关系也一向好,若是你下凡帮了她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怀疑的。不然为何你下凡之后,我再次派人打探,却一丝她的痕迹也查不到?我现在也想穿了,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还有,若是有丝念想,这寂寞的天庭,时间大抵也好挨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