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刘奇说这句话时,目光中透出的那种沧桑和唏嘘,有那么一瞬间让苏杭相信这是个很有故事的男人,但随即便是嗤之以鼻。
那种目光只有经历了很多世事的人才会拥有,一句话可以概括。
看破红尘。
就像苏杭小时候经常就在门房老头子的眼中看到过,独自一个人喝着酒,低声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目光落向远方时,里面就会出现这样的沧桑,以及……那眼中深深的落寞。
好像一枝开在垃圾堆里的牡丹,好像一头狗窝里的狼。
他是孤独的,是不被理解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苏杭才不会对老头子吹嘘的话嗤之以鼻,因为这是一个可怜的家伙。
而此时,就在苏杭嗤之以鼻的时候,他同样在刘奇的眼中,发现了那一抹深深地落寞。
那是一种更孤独,更沉默的感觉。
就好像隔绝了一个世界,就好像一个清醒的梦。
所以苏杭,习惯性的选择了沉默。
好久没有开口,刘奇好像也陷入了某些回忆中无法自拔,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嘲讽。
苏杭感觉的出,那嘲讽的对象,
是他自己。
汽车又驶过一站,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郊区。
苏杭望着窗外的风景,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拥有这么多时间,去欣赏外面的一切。
青海市像一个疯狂运转的机器,而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其中一个零件。
他们快节奏的生活着,无法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起这个庞大的机器,也才能生活在这个庞大的机器当中。
现在突然静下来,却变得不再适应,因为自己的心已经无法静了。
也许很多年前,人类还是在蓝天下,而不是天花板下。
正想着,身旁忽然传来刘奇的声音。
“兄弟,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刘奇。”
苏杭回过神,扔掉早已熄灭的烟头。
“苏杭。”
话刚说完,苏杭就看见刘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
“怎么了?”苏杭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子不过就说了一个名字,你怎么就变成这幅德性了。
“没,没事……”
刘奇回过神,摇了摇头。
迟疑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
“我一个……应该算是同伴的人,也叫做苏杭。”
“哦?那么巧。”苏杭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开口。
刘奇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了。
苏杭也识趣的没再提了,不过既然已经说起话了,苏杭正好想问问自己的疑惑。
苏杭顿了顿,研究了一下措辞之后,假装一副随意的样子道:“唉对了,你们准备到什么地方去,总不能这样一直开下去吧。”
苏杭尽量用最委婉的词语来提醒刘奇,你现在可是挟持了一辆公交车,总不能一直抓着大家不放吧。
苏杭说的很小心,他生怕万一刘奇听到这话中话,一受刺激,顿时一想,哦,我还是劫匪呢,跟你个小渣渣人质唧唧歪歪这么久干嘛。
万一再恼羞成怒,唆使同伴对自己下手,按照他们的身手以及装备,那真是连反抗都他妹的反抗不起来啊。
所以苏杭看似轻松随意,其实身体在说完话的一刹那就已经紧绷了起来,随时做好逃离的准备。
而且这一切他做的毫无破绽,十分自然,相信刘奇绝对不可能发现。
不过好像苏杭这一手连自己都佩服的防备没多大用处,因为刘奇并没有因为苏杭的话暴走,只是沉默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诶你坐下来好不好,干嘛站在那里。”
我擦,居然被发现了。
苏杭尴尬的笑了笑:“坐久了腿麻,起来活动活动。”
说着,还做了几个抽风似的伸展运动。
“哦。”
刘奇也没有多在意,点了点头便转过了头,重新抽起了烟。
不过经过这一打岔,苏杭发现其实刘奇也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凶狠的歹徒,相反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犹豫了一会儿,苏杭还是忍不住坐了下来,扭过头就开始八卦。
“嗯我就是瞎问问,你可以选择回答与不回答啊。”
八卦前,苏杭先是嘱咐了一句。
紧接着开口:“你们为什么要到这公车上干这个事情,以你们的身手,去应聘一些有钱人的保镖应该不是问题吧,为什么要做这种有风险而且利益又不高的事情?”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苏杭最奇怪的事情。
别问苏杭为什么知道他们的身手,只因为一点,在现在这个社会,任何一个门派的内门弟子,很普通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