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正雄正因为抓不到抗日分子,气得暴跳如雷,无所适从。要说这个安俊泽死硬的铁杆汉奸,不仅疑心大,而且又奸又滑,自从跟小鬼子混,别的没有学着,阴险毒辣且发挥的淋漓尽致,对梨树镇及穆棱矿区的情况摸得清楚。孙鸣山、张占一、马三等人受到日本人的折磨和抓捕,都与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次行动之前,预谋已久。安俊泽是通过线人打入“抗日会”,获取情报。这个线人绰叫郭二狗子,个子不高,刀鞘脸,长着一双三角眼,身体单薄,平日里游手好闲,曾跟安俊泽一起混过,后来做过土匪,被日本人当做浮浪被押送到穆棱煤矿做劳工。与黄大斌在一起挖煤,一起磨洋工,时间久了,两人自然很熟悉,且不了解其原来的劣行。一次收工升井后,郭二狗子与安俊泽不期而遇。
安俊泽见到后,很惊喜,与守备在矿井的伪军和宪兵打招呼放行,领着他到九道街去逛窑子后,又到小酒馆喝了几杯酒。酒进肚子,上了劲儿,郭二狗子小脸喝得像猴腚似的,与安俊泽侃段子,唠黄嗑,不亦乐乎。安俊泽从衣兜里摸出一沓满洲国钞票放在桌子上,对他说:“兄弟,以后跟我混,保你吃香喝辣的。”郭二狗子看着桌子上花花绿绿的票子,眼睛直勾勾对安俊泽说:“安老板,最近发财了?”安俊泽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那是,以后听我的,赚钱是没有问题的。”“嘿嘿,大哥,我有啥能耐,你是最清楚的。
这年头,谁跟钱有仇啊,大哥,只要小弟能为你做的,一定在所不辞。”郭二狗子说完,伸出了右手去摸桌面的一沓子钱,却被安俊泽用手摁住,神秘地说:“道上规矩,收钱要做事,否则,我会翻脸不认人。”郭二狗子心想,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你安俊泽什么东西,我是最清楚的,少和我来这一套。拱拱手说:“嘿嘿,安老板,既然不信任我,那就算了,别浪费时间了。”吆喝,龟孙,吃我的,喝我的,二两水萝卜还和我拿一把了,安俊泽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说:“呵呵,你小子,别和我扯。这是交易,成不成看你的了。”“大哥,你这话说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不然在道上白混了。别在磨叽了,痛快说吧,做什么买卖?”郭二狗子急切地问道。“这个事情很简单,你对下井的劳工们都很熟悉,只要发现有抗日倾向的人,就给我盯着点,有什么异常举动,尽快告诉我。怎么样?”
郭二狗子听后,心里琢磨着,这个事情的确很简单,难道安俊泽这个小子是替小鬼子干事?这个我可不能干,要不是小鬼子抓我,我能到矿里挖煤吗?对安俊泽说:“大哥,你这是为日本人做事?”“为日本做事怎么了?这年月,怎么舒坦怎么活,谁给钱,就给谁做事,你干还是不干?”安俊泽口吻开始凌厉。“不是我不想干,这事儿看似简单,其实不好干,是个伤天害理的事情,若被发现了,是饶不了我的。”
郭二狗子说的是实话,其实内心也认为安俊泽说得也很有道理,尤其摆在眼前的那沓子钞票,最具诱惑力。郭二狗子表面上很平静,心里想了许多,既然安俊泽想利用我,那何不敲一把竹杠,要更多些不是更好吗?于是,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高粱烧,接着说:“大哥,看在多年的交情,你让我做这件事儿,可以给你个面子,不过,你出手也太不大方了,就拿这点儿钱打发我,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听到此言,安俊泽这条狐狸早已经看出了郭二狗子心思,这不是明明和我要价吗?思考片刻,对他说:“好,既然你同意了,答应你,这是订金,只要抓住一个抗日分子,我两倍的钱,怎么样?”“成!把这杯酒干了!”郭二狗子与安俊泽碰杯一干而尽。接着安俊泽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通行证递给了郭二狗子,低声说:“以后拿着这个证件可以自由出入,不受管制,明白不?”郭二狗子欣喜地点点头。
事后,郭二狗子心里很清楚,既然答应了安俊泽安排的事情,拿了人家的钱财,就得好好为人家做事,不然,安俊泽在日本人面前使阴招儿,我必死无疑。对此,他琢磨着周边的人和事,一个一个地筛选,目标锁定了黄大斌。便如一条毒蛇慢慢地靠近,不断地讨好黄大斌,只要黄大斌说的做的都附和着,渐渐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参与了黄大斌组织的几次小规模的工人暴动,表现的异常积极,赢得了黄大斌的信任。得知黄大斌组织的“反日会”骨干会议,阴险狡猾的他极力要求参加,获得了黄大斌的同意,时而获取了更加准确的时间和地点,秘密给了安俊泽。安俊泽暗中大喜,经过深思熟虑的培植线人,终于获得了有价值的收获,可以挽回多日以来被安杰正雄严厉训斥的面子。
在安杰正雄和冈田一郎的指挥下,纠集了两个小队的宪兵,安俊泽走在前头,气势汹汹地奔向黄大斌的家。此时,黄大斌坐在土炕的里面,身边围坐着九个人,其中有两名女性,来自工人家属,郭二狗子坐在炕沿边,眼睛不时观察现场的每个人。黄大斌正在慷慨激昂地总结“反日会”成立以来取得的成果,并安排部署下一步具体活动。
忽然,一名在院子中放哨的“反日会”成员推开房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