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突击队离开王海的家时,太阳渐渐落山,收回了它通黄的光线了,它那血红的余晖在玻璃窗户上疲惫地闪耀着。矿区上空,充满煤烟的气味,那些脸色阴郁、在敌人压榨下的人们,一听见运煤火车发出的汽笛尖利的吼叫、或枪声,像受惊的蟑螂,大门不敢出,大气不敢喘,躲在家里。此刻,梨树镇突然来了这么多的日本兵,嘈杂的脚步声、怒气冲冲粗野的谩骂戳破宁静寒冷的空气。井喷式的“热闹”生活窘迫的人们惶恐不安。
时而,太阳彻底落下了。山林中,突击队人马要出发了。队员们立在白马的头左面静静地聆听高亮宣布行动计划。
他沉着、冷静的面孔,炯炯双目,以及腰间别着别致的手枪,威武无比。嘴角流露出一丝的微笑,用平静的语调说:“同志们,距离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快到了。看似我们被敌人追着跑,其实我们是有选择的吸引敌人、牵着敌人牛鼻子走,变被动为主动,打运动战,以此让我们更加轻松地攻击目标。我们捣毁了敌人的机场,敌人一定会伤心病狂,妄想通过地毯式围剿,结果被我们看穿,反而被我们抓住机会,不费力气,突围出来。这次行动,哈克洛夫同志受伤,只好在这里休养,我要带领大家,不负众望,坚决完成行动任务。”说完,将握紧的拳头挥舞在空中,带领王海和五名突击队员出发了。
当晚行走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走在前面的是王海,躲过敌人的封锁,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河的北岸,向柳毛黑铅矿进发。正行之间,前面迎着一处山顶,无数株的松树延伸的到深处,嵯峨浑似盘龙,险峻闻风“哗哗”奏响,山边雪地里的荒草,乱丝丝或卧或挺立。
临近柳毛黑铅矿,高亮等人埋藏在森林里,王海独自一人大模大样地向守卫在那里的伪军护矿队员走去。两名伪军见是王海,大声地说:“王哥,这么晚,来看你外甥啦!”
王海回答道:“是啊!兄弟们辛苦了!”扔给了两名伪军两盒《美人头》香烟。
伪军点头称道:“嘻嘻,谢谢王哥!”王海大步流星地走过哨卡,并没有直接去找杨玉学,而是直奔王志诚的住处。王志诚的室内灯光依然亮着,半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
王海轻轻地敲响了门,王志诚放下手中的书问道:“谁啊?”
“是我,你王大哥。”
王志诚熟悉他的声音,起身开门将他迎了进来。看了看门外的情况之后,关上了门,低声地说:“什么情况?”
王海简要地说明了来意,王志诚的脸上洋溢兴奋的神色,对王海说:“太好了,我立即通知魏家栋,开始行动。”
刚要去推门,杨玉学闯了进来,看了一眼王志诚,又看了王海,疑惑地问:“姨夫,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王海不动声色地说:“我也刚来,遇到了王翻译,没有直接找你。”
杨玉学又问:“有什么事,来找我?”“大外甥,亲戚中就你有能耐,有事想找你帮忙。”
“说吧,什么事情?”
“你姨得了重病,想找你帮忙。听说日本人医术好你想想办法!”
王志诚对杨玉学说:“这个事你得帮忙,你们先聊着,我撒尿去。”王志诚借故出去,来到了魏家栋所住的工棚里,迅速向他传达了行动计划。魏家栋及徒弟们听到行动计划,无比的激动和兴奋,终于拨开了压在心头上的阴霾,重现了曙光。
王海在与杨玉学周旋着,故意拖延时间,等候王志诚归来。杨玉学对王海的话语虽然引起怀疑,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姨夫,也不好意思说啥,问道:“姨夫,我姨是什么病?”
王海佯装露出难色,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找了许多老中医,也没有看明白,我寻思你见多识广,对日本人很熟悉,看看日本人用西医能不能治疗。”
“姨夫,你所不知,日本人这里只是能看外伤病症,其他看不了。这个忙我帮不了,建议你领着我姨去哈尔滨大医院看病吧,那里什么病都能治疗。另外,你还是快走吧,照顾我姨。日本飞机场被老毛子派来的人员炸了,现在到处抓人,你可别添乱子了!”
杨玉学掏出了一沓子满洲币,塞给了王海。这时,王志诚回来了,给王海使个眼色,王海心中有数,知道了已经安排停当,见杨玉学催促自己,微笑地对王志诚说:“王翻译,我这个外甥,心疼他姨我赶回去照顾。我就不久留了。”杨玉学听着姨夫第一次夸自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王志诚说:“好啊,路上小心点儿,注意安全。你这个外甥还是不错嘛。再见!”
杨玉学送走了王海,回头又来到了王志诚这里,问:“王翻译,总觉得我的姨夫这次来有些蹊跷,和你说啥了没有?”
王志诚抬眼看一眼杨玉学,心想,这小子阴险毒辣,还是防备点好。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自己的目光转向自己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说:“他来我这里只是看看我,关心地问你生活咋样,别的也没有说啊!”
杨玉学见问不出啥东西,只好说:“哦。我这个姨夫不太待见我,今天他